“王妃过世后,我在她灵前发誓,将来替你觅夫君,寻一门好婚事,将来还帮你打理宅院,哺育后代,不让姑爷欺负你,我一辈子都给了你——你却嫌我啰嗦多事,赶我走?!”
崔嬷嬷一愣,“不至于吧,那些文人就喜好胡说八道,嘴欠人贱,敢诬告我们开平王府,该死被剥皮挂在城隍庙示众!我们老爷立下盖世的功劳,以亲王之礼下葬,皇上如何能够对我们常家不满呢。”
常槿的嘴唇毫无赤色,气得微微颤栗,说道:
常槿不避不退,直直的盯着崔嬷嬷,“嬷嬷,不要折腾得最后一点脸面都没了。你是主动请辞,还是被逐削发门?嬷嬷本身决定。”
常槿接过了茶盅,却放在案上不喝,叹道:“嬷嬷,您是我的教养嬷嬷,目光不能仅仅盯在内宅这些琐事。阿谁道衍禅师不是浅显的和尚,本年蒋山法会,道衍禅师得了皇上的喜好,钦点去天界寺修《元史》,厥后又封了使者,拿着国书去东北高丽国。”
崔嬷嬷觉得三蜜斯要和她说梯己话,便重新泡了一壶红茶,添了两勺新酿的桂花蜜,双手捧给常槿,“蜜斯,你月事不调,小腹很难受吧,来,喝喝这个,最能暖宫去痛了。”
提起旧事,崔嬷嬷嚎啕大哭。
“嬷嬷!”常槿拍案而起,这一下使尽了尽力,连茶盅上的杯盖都震掉了,落在案几上晃闲逛悠,终究滚落下来,砸在空中上,碎了一地。
父亲归天了,三个哥哥还年青,府中有些民气机活络起来,想要奴大欺主。常槿是嫡出三蜜斯,逼奶母崔嬷嬷告老归乡,也是杀鸡儆猴,震慑诸人。
“我们常家稍有不慎,就会被文官御抓住把柄参奏,长此以往,爹爹以身就义的功劳就会被争光,开平王府岌岌可危,还会扳连东宫太子妃,姐姐这几年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又何必给她添乱呢。”
常槿纤长的睫毛润湿了,她眨了眨眼,强即将泪意逼退,“但是父亲已经走了,三个哥哥都还年青,并无多少功劳,现在太子东宫里头……侧妃吕氏正失势,吕氏的娘家世代书香,多少弟子故旧对吕家昂首帖耳。”
“我的婆母照看不全面,小儿子一岁那年得了水痘,就这么去了,我为了不传病气给你,硬生生忍着,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我没有一点私心,何尝学那些人管家仆人中饱私囊、吃里扒外?我样样都是为了你好、到处为你着想,你却……三蜜斯,你不能赶我走啊!”
但是常槿的眼神是那么断交凌厉,气质也为之一变,竟然模糊像死去的开平王常遇春。明显还是那张如寒梅傲雪般平淡肥胖的脸,可崔嬷嬷感觉本身看的是一个陌生人。
崔嬷嬷并不明白常槿的意义,不满道:“蜜斯说的是甚么话,皇位和我们常家外甥无关,莫非和吕氏阿谁狐狸精生的庶子朱允炆——”
姚妙仪和宋秀儿正在私语时,东间的绣房里,崔嬷嬷和常家三蜜斯常槿发作了狠恶的辩论。
崔嬷嬷冷哼一声,“莲心啊莲心,你才进府几年?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敢经验起我了!甚么道盐(衍)、道油、道醋的,不过是一个和尚的养女,我是蜜斯的奶嬷嬷,她这出身给我提鞋都不配。”
常槿淡淡道:“莲心,扶崔嬷嬷去姚大夫那边疗伤,然后派人好生送她白叟家归去静养吧。”
常槿看着崔嬷嬷浑然不觉的浮滑样,悄悄做了一个决定,对丫环使了个眼色,“莲心,你下去,我有话和嬷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