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一面听,一面揣摩,点头道:“即便没有《花月浓》,人们还是会来看方茹和秋香。除了李妍如许的女子,长安城各个歌舞坊中的头牌女人谁又真就比谁好到那里?不过是东风秋月,各擅胜场,其他就看各自手腕,现在是再没有人能压过方茹和秋香的风头了。”
他笑起来:“那你还打扮成这个模样?幸亏我传闻公主来,忙赶了过来,不然真是骂死你都挽不回。”
公主豁然笑道:“是呀!你母舅的那匹战马仿佛能听懂你母舅说话,你母舅只要抽得出时候就亲身替它刷洗,偶然边洗边说话,竟然像对老朋友。我看你母舅和它在一起,倒比和人在一起时说的话还多。”
他笑起来:“那你是小玉了。”
他没有理睬,依古道:“我们,我们……”我顺手拿了个果子塞到他嘴里,他却没有恼,笑着嚼起来。
他挑眉问:“有何不成?”
红姑、方茹、秋香等都在我屋中坐着,个个垮着脸,满面懊丧。看到我出去,全站起来沉默无声地看着我。我笑起来:“你们这是做甚么?放心吧!明天太阳还是升起。”
等他统统讲完,公主看着我问道:“你说她编排这个歌舞是为了引你重视?”
他笑着向我拱了拱手:“我就算在外吧!卫大将军眼中,我就是一个纨绔膏粱子,飞扬放肆,奢糜华侈,卫大将军恨不得能不认我最好。”
我挥手翻开他,肃容道:“现在恰好没人,屋子也还宽广,我们是否要比齐截下?”
音色单调,但一首曲子吹得滴溜溜、活泼泼,像村童玩耍,另有一番简朴动听。
我喜道:“你教我吹吗?”
我把笼子放到案上,拿着谷粒喂它们。那只打打盹的鸽子一见有吃的,也不睡觉了,扑棱着从另一只嘴边抢走了谷粒,另一只却不活力,只是看着它吃,我忙又在手指上放了些谷粒。
他道:“既然送了你鸽子,还能不教会你用它?”说完又拿了一只竹哨,凑向嘴边,我忙双手捂住耳朵,却不料是很清脆动听的声音。
我笑吟吟地睨着他问:“反面我去见美人?”
“好标致的一对小鸽子。”红姑赞叹,“不过标致是标致,送这东西有甚么用?如果一对赤金打的倒不错。”
公主轻叹一声,对我道:“本宫歌舞看过,故事也听完,唤她们出去奉侍着回府。”
我对方茹她们道:“你们都先归去,放一百个心,今后日子只会比现在好,不会比现在差。禁了《花月浓》,我们莫非就不会排练别的歌舞吗?何况现在方茹、秋香但是公主玉口亲赞过‘唱得好’,有这一句话,还怕长安城的天孙公子们不来追捧吗?”世人听闻,脸上又都暴露几分忧色,半喜半忧地退出屋子。
公主神采放松,笑看着他道:“毛手毛脚的,真不晓得你像谁。厥后呢?”
我低头默想了会儿:“明白了,不过我感觉这件事情还是让公主出面比较好。”
一个小奴随在婢女身掉队来,手中拎着一个黑布罩着的笼子,向我和红姑行完礼后,把笼子轻放在地上。
石伯让我出来:“九爷叮咛的,给你留门。”我忙伸谢。石伯一面关门一面道:“从速去吧!”我行了一礼后,快步跑着去竹馆。
红姑怒道:“你另有表情笑?歌舞不能再演,又获咎了公主,今后如何是好?”
小奴回道:“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拿来的,没有留名字,只说是给坊主。我们再问,他说坊主看到就明白。”我轻颔了下首,让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