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问:“你想甚么呢?”
红姑哭丧着脸说:“李三郎是如何晓得了李夫人就是他要找的女子?这事只要你知我知,他是如何晓得的?帕子不是都被你烧掉了吗?”
看着他几分无法、几分不平的模样,我轻声笑着:“本来你也有无可何如的人,我还觉得你谁都不怕呢!大丈夫行事,贵在己心,管别人如何说?司马迁说大将军‘柔上媚主’,莫非为了他一句话,卫大将军也要学司马迁梗着脖子和陛下说话?风骨倒是可嘉,但是置全族长幼于何地?并且司马迁如何行事都毕竟是一介文人,陛下会活力,但是不会防备,更不会顾忌。卫大将军倒是手握重兵,一言一行,陛下必定都是在细察其情意,一不谨慎结果很可骇。”
我佯怒着翻开他的手,他一笑收回,眉梢眼角又是飞扬之色,我心中一松,也抿着唇笑起来。
我气笑起来:“本来我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倒是难为你这只……”忽惊觉话不对,忙收了口。
我还在做着我的美食梦,婢女心砚哭着冲了出去:“坊主,您快去看看,李三郎来砸园子,谁都拦不住。我还被推得跌了一跤,新上身的衣裳都被扯破了。”
他摇点头,一脸不觉得然:“芙蓉花看腻了,也有想摘根狗尾巴草玩的时候。”
我和红姑的眼睛在镜子中对视,红姑眼中尽是震惊,乃至有模糊的惊骇,好一会儿后,她若无其事地说:“我已经全忘了。”
霍去病一声嘲笑:“我在乎的是那五百金吗?甯乘竟然敢说甚么‘大将军以是功未甚多,身食万户,三子封侯,都是因为皇后’。我们出入疆场,落到外人眼中都只是因为皇后。当初母舅或许的确是因为姨母才遭到重用,但这么多年,出世入死多次,未打一次败仗,莫非也是因为姨母?可文人的那支笔始终不肯放过我们,司马迁说我倨傲寡言,我见了他们这帮冬烘,还真不晓得除了望天还能说甚么。”
红姑想了会儿,脸上笑容终散,笑着点头:“李敢上头的两个哥哥都英年早逝,传闻李将军非常悲伤,李敢是以对父亲更加孝敬,从没有任何违逆。李将军若晓得了这事,估计李敢再大的怨气也不能再来肇事。玉儿,还是你聪明,打蛇打七寸。”
我心中涌起几分不妙的感受:“是为了李妍?”
他唇边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我在水盆里浸浸手,拿了绢帕擦手,一面想着那帮文人才子背后的群情。甯乘劝卫大将军用五百金为李夫人祝寿,天子晓得后,竟然就因为这个封了甯乘为东海都尉,李夫人非同普通的荣宠可见端倪。我搁下绢帕,柔声说:“让卫大将军从所得犒赏的令媛平分五百金进献给李夫人绝非李夫人的本意,那些为了奉迎陛下四周蝇营狗苟的人,她也无可何如。”
“好香的烤肉,很隧道的草原上的烤炙法,去病倒是会享用。”人影还没有看到,却已听到远远传来的人语声。
他嘴角溢出丝笑:“我这只?我这只甚么?”
霍去病轻叹一声,一言不发。看他眉头微锁,我内心忽有些难受,扯了扯他的衣袖,一本端庄地说:“司马迁是端方君子,你行究竟在不配人家赞美你。”
“我烧了旧帕子,李妍又做了新帕子,大抵偶然中李敢看到了,他天然会设法去问李妍,以李妍的机灵天然三两句话就能明白李敢所想,天然也会当即想出如何因势利导,让统统为她所用。”我替红姑挽着头发,便利她编发髻,“红姑,从本日起,你要把帕子的事情完整忘记,这件事情从没有产生过,今后不管任何环境下都不准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