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后姑母都十足忍了下来,得了个贤惠名声。
“是,奴婢这就遣人去通传。”
长公主推开大丫环的手。闲逛悠的靠到霍南君身边来,轻笑附耳:“那可真是个懂风情的美人儿……可惜,你是学不到一丝半点的。”
晚晴上前,答道:“回县君。奴婢去内廷所查过花名册了。确切有个余氏女子,被分到清漪苑当差。年十五,金陵人氏。”
皇后见她沉默,又想起前日的事来。不由得神采黯然,她拉着霍南君道:“南君,这皇后的位置非常高贵,却也有很多难处。历朝天子三千美人,皇后的气度,要容得下半个天下的女人。那些嫔妃们,她娇任她娇,她媚随她媚,却总得在你脚下叩首施礼。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着花落,才是帝后之道。”
她的声音如同轻柔的羽毛,在霍南君耳畔厮磨:“你放心,少了这一个,今后还多着呢。我可不会让皇兄成为你手上的傀儡,听你摆布……这是我杨家的天下,不是你霍南君的。你别做梦了……”
长公主面满醉态,满场舞娘们全都吓了个不清,乐声立即停下:“公主息怒。”
霍南君随宫女入殿后,便见会稽长公主慵懒地卧在软榻里,美酒玉光杯,歌舞靡靡音。仿佛只是在设席取乐,而非禁足。
实在姑母的心底应当比她更苦吧。毕竟当今武皇爱好美色,后宫嫔妃比杨子雍多太多。另有一个乱了辈分的兄嫂偶尔来给皇后存候,见面委实难堪。
“是啊,你还没有与我兄长结婚呢。就能让母后罚我们禁足抄书,公然好本领啊……”
“甚么背景?”
霍南君瞧着她醉眼微醺的模样,没有答话。
见到霍南君出去,会稽长公主凤眼微挑,仍旧喝酒观舞。
“父母只是浅显的农户。因家道困顿,被送进宫来。奴婢已经核实过了。她入宫后由内监、尚宫嬷嬷过审,随其他宫婢一样,由内廷所分拨各宫。期间并无清漪苑的人来遴选。”
霍南君深思着,手指意味不明地敲击着大叶紫檀木的矮几。她缓缓说:“我得见见这个余氏。”
屏退四下后,霍南君问:“如何样?”
宫里人多口杂,但不管上面如何群情,往上传时都得衡量一下利弊。比方长公主在禁足时司乐,明知有违端方,但谁会主动与皇后打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