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骑马奔向一个时候马力外的长乐峰,忠义寨外实在有一架都丽堂皇的马车,不过顾仙佛不坐,也就没谁敢冒昧。
张秀诚恳头一热,难不成六嶷山要换天了?
韩芳出现自嘲,正要说话。张秀诚率先开口说道:“方大义洪迁这些逃亡之徒,上山之前本就不是甚么心慈手软的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意气用事,不分对错,对自家兄弟而言,天然足以奖饰一声义薄云天。这就像中原二十四孝里头那些所谓的杀儿养母卧冰求鲤,都是疯魔了心窍,终归是有悖人伦常理。当年寨子也有过一些出身明净的官家后辈,被我用计,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被官军追杀,不得不入寨子做匪寇,这些人,对此也曾非常恼火,只不过大当家的也有大当家的难处,一个寨子三教九流,鱼龙稠浊,兄弟们忠心有多少,说到底还是看方大义这些莽夫,读书识字多了的,心眼活络,少有乐意在一棵树吊颈死的,厥后忠义寨被六嶷山其他寨子合着伙来架空,鸟兽散,散去的恰是这些肚子里有学问有墨汁的兄弟,投了别门别户后,反过甚对忠义寨祸害起来,也最为不遗余力,三当家的宋馗,就是被之前一名兄弟设想骗去城中,才有的监狱之灾。当然,也不是统统人都是如此下作,很多到了山上也不拉帮结派建立山头的兄弟,心灰意冷下山今后,也都对忠义寨有情有义,算得一场好聚好散了。”
不等他将临终遗言说完,张秀诚一剑搅其烂心肺。
张秀诚跟在身后,只是感觉这名读书人好重的戾气!
顾仙佛笑了笑,摊手表示张秀诚放开手脚搏杀,清理流派。
这个魔头脾气怎的比手腕还诡谲难测。
剑童呆立当场,随即崩溃得嚎啕大哭。
顾仙佛手里正握有剑童那边拿来的一柄佩剑,是仿照东越剑池青铜剑的外型,厚格黑漆,大气古朴,顾仙佛松开马缰,一手提剑,一手屈指轻弹,声音清脆婉转。他俄然问道:“方大义之流,闹市当中,癖好不问青红皂白就抡起板斧砍杀畴昔,就只要畅快淋漓,没有半点不忍?”
顾仙佛点了点头,说道:“在山下跟青竹娘请教了很多运营寨子的手腕,多少晓得你们的不易。”
殊不料这名羽士也是果断性子,挥去剑尖血滴,倒提一把桃木剑,作揖低头,直截了当说道:“不消如此费事,张秀诚情愿和顾公子一同前去那座草堂。”
广场上清风吹拂,却让统统人直坠冰窖。
几名忠义寨草寇战战兢兢从马厩牵来十几匹骏马,恐怕这位比魔头还魔头的俊哥儿嫌马匹少了不敷眼力劲,就把他们给一并宰了,这可真就是冤死了。洪迁已经被张秀诚胶葛下来,另有几名精干男人站定,构成一个包抄圈,对上成名已久的品德宗不记名弟子张秀诚,洪迁本就没有胜算,并且他的技艺大多出自张秀诚传授,弊端彰显,到处被针对,捉襟见肘,虎视眈眈的方大义见着机遇,一板斧挥下,就在洪迁后背划开一道大口儿,洪迁已经没那力量去怒骂这头黑牛的不讲端方,就在此时,才牵过马缰筹办跃身上马的顾仙佛一掠而过,手中扯过替天行道四字旗号,奔至方大义身后,一手拍烂后背,壮如熊罴的男人尚未扑倒,头颅就给那面旗号裹住,如同一颗粽子,渐渐地被活活闷死。
估计是从主子那边学了七八分真传狠辣心肠的剑童以剑做匕首,趁机直刺顾仙佛脖颈,连韩芳和张秀诚都没推测这剑童如此胆小包天,性子刚烈更是可见一斑。
洪迁悄悄挪步,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斩旗以后,就已经与忠义寨恩断义绝,绝无半点回旋余地,好不轻易卑躬屈膝找来的大背景非命当场,不说这名手腕血腥的挂剑士子如何计算,便是师父张秀诚和大当家韩芳两人就够他吃一大壶,才溜到广场边沿,顾仙佛就回身盯住这名不遗余力去攀爬职位的草寇,浅笑道:“洪当家的,别急着走,这杆杏黄旗被你斩断,只是你和寨子的恩仇,与我无关,不过听青竹娘提及,当年她男人庄子被破,也是你隐姓埋名,先做了几个月的庄子清客,然后里应外合,过后你一枪捅死了那名读书人,好些昔日里常常和你谈笑的清秀丫环,也都在那一晚被你提起裤腰带后给杀了一干二净,既然何生邯郸死了,来来来,你若幸运赢了我,青竹娘就是你帐幕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