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双眼略有发直,抿了抿嘴木讷说道:“自古都说民不与官斗,真是颠簸不破的真谛,孙素不过一及冠小儿,也就挂着一个从六品的虚职,背靠城牧这座大山,一脱手,便是找找要性命啊。我们姜家在湛英城运营这么多年,在孙素脱手之时,却毫无抵当之力,一夜之间,便分崩离析。”
姜轲拍拍脑门恍然大悟,他从怀里翻滚了好久以后找出一封信笺递交到姜流手里,语气带着三分惊骇三分恋慕:“今早上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就发明床头上摆放着这一封信笺,内里就寥寥几句话,大抵说得是你本日在葫芦山上有难,让我速来救济,最后落款没有姓名,只是用了道平郡郡守的私印,你小子行啊,二伯父花了八九万两银子都没有和易大人搭上线,没想到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
姜轲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问道:“你们还不归去?”
姜良冷哼一声,转头对那几个亲兵冷声道:“没听到姜至公子叮咛吗?还不快把这三位松绑!你现在把人邦得再健壮又有甚么用?不晓得府衙是人家的啊?”
言罢,姜良不等姜轲回话,便带着亲兵回身大摇大摆拜别,巡防营八十甲士收起长矛,有条不紊地跟在自家管带身后。
放下双手以后,姜流脸孔也算是勉强安静了下来,他向姜轲问道:“堂兄,你如何晓得我们在山坡上遇险的?是不是李道青老爷子归去报信的?”
直到巡防营的大步队分开山坡很久以后,剩下的这些人里还是没有人开口突破沉默。
姜府的一名老郎中走了过来,一边拿毛巾擦拭动手上的鲜血和药渣,一边对顾长凤说道:“顾公子,您的坐骑小老儿给您措置好了,没甚么大题目,伤口不深,也没伤到关键,回到城中静养几天,每一天换一副药膏就好。”
姜流反应过来,收起信笺向姜轲扣问道:“现在湛英城里……甚么个环境?”
姜轲却得意一笑:“错啦,二伯父在三年前就发觉到姓杜的有点不对,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以是也不好明言,不过他说他之前隐晦地提点过你,你并没有放在心上。”
姜轲苦笑:“乱成一锅粥了,我们家的赌场、北里另有地下钱庄,根基都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以往与咱合作的十余家小盐商,有七家联名上书城牧,控告咱家……杀人、抢地、发卖私盐等十三项罪名,其他的都不打紧。”
姜流内疚地笑了笑,如同夹着尾巴的鹌鹑甚是别扭:“行啦行啦,咱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堂兄回城吧。”
姜流面色安静,轻声说道:“杜兄,君子断交,不出恶声。姜某固然没读过几本书,但是这浅近的事理,姜某还是懂的。我们十六年的友情恩仇,到本日为止,本日之事姜某毫不会向父亲提起,不过杜兄你,好自为之吧。”
姜轲摇点头,低声道:“别这么说,二伯父说了,孙素脱手虽如暴风骤雨之狠恶,但是却无后劲,一下打不死咱姜家,那就该到了咱翻身的时候了,房护院已经拿着二伯父的亲笔手札连夜赶去桃花城,李兄家里人也已经解缆,去请卢大人的旨意,放心吧,三天以内咱两家只要跨不掉,那就有他孙素都雅的。这些年咱日日夜夜的撒出去多少银子,也该到了他们出点力的时候了。”
割袍断义,千言万语都会聚到了这一个行动里。
既是指桑骂槐,也是含沙射影。
姜流点点头,拱手道:“本日此事,多谢堂兄互助了。”
姜轲摇点头:“都是一家人,你就别和我说两家话啦。对了,他如何只绑了你们三人,杜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