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议事厅里,此时已经焚上香,泡上茶了,叶家家主叶渊海正坐在长官上饮着一杯清茗,叶渊海身材高大,固然已经是耄耋之年,但是面色却略有红润,满头斑白的头发已经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极其一丝不苟。
叶阳禄精力一震,呵呵笑道:“孩儿就好这一口甜食,没想到父亲还记取呢,这四盘糕点,非常精美啊,不消入口,单单闻这味道,就必定是隧道的扬州徒弟所作啊。”
叶渊海点点头,笑着说道:“这易太守和你小子一样,就是爱吃两口甜食,这一盒糕点,就是易太守派人送过来的,说是要感激老迈你对他家老母亲的妙手回春啊。”
叶渊海饶有兴趣的问道:“老迈啊,易家老太的头疼我是略知一二的,不好治啊,易家老太这头疼是老弊端了,又是大哥体衰,很多猛地药材不敢用,你是如何用的药,竟然能处理了易家老太的头疼?莫非是下了十八反的方剂?”
郎中老话有云:“细辛不过钱,过钱命相连。”这句话的意义就是细辛下的时候,剂量必然要节制在一钱以内,过了一钱,那就直接性命攸关了。
叶渊海将茶盏放下,浅笑问道:“阳禄,这几天药材铺里的买卖如何?”
叶阳禄嘿嘿一笑:“我下了细辛。”
细辛?叶渊海直接倒吸一口冷气。
叶渊海嗯了一声,转头向身后的丫环叮咛两声,那丫环脆生生地应了声是,然后便手脚敏捷地退了出去,不到一刻钟的工夫,那丫环便拖着托盘做了出去,托盘上放着四个精美的青花瓷盘,瓷盘里各自摆放着精美的各色糕点。
叶渊海点点头,欣喜抚须而笑:“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嘛,我们叶家就是靠着乡亲们搀扶才有了明天的口碑和名声,现在到了关头时候,乡亲们能用到咱的时候了,我们该做些甚么,就该做些甚么,也算是为乡亲们尽了一份力啊,至于进项,就不消考虑了,别说进了七百两银子,就是七文钱,我们也得甘之如饴啊。”
本来董长英这些天的窜改是都被叶家的高低之人看在眼里的,虽说有少数人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将其视为一件功德的,毕竟叶家如果能真的出个有出息的读书人,对全部叶家来讲也都是灿烂门楣的事情,但是明天早晨喝了两杯小酒以后,却就本相毕露了。
所谓的十八反,就是在同一张药剂里加上药性相冲的药材,这药材药性相冲,但是如果掌控好剂量以后,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化腐朽为奇异的感化,但是这十八反的方剂却不是普通的郎中敢下的,因为这药剂对药材剂量的掌控实在是太奥妙,万一多抓了一厘半厘的,是直接能把人吃死的。
叶阳禄笑了笑:“我下了九钱的细辛!”
董长英强闯叶家三蜜斯的内室被老太爷看破,这个动静很快在故意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便借着雨水传遍了全部叶家。
叶渊海越来越迷惑:“那我就真不明白了,老迈,你到底用的甚么手腕?”
叶渊海指着叶阳禄哈哈大笑:“你还真是长了一个狗鼻子,就是闻吃的灵,这糕点就是扬州徒弟所做,现在咱全部罗云城里,扬州徒弟或许有几个,但是若说最好的,那就只要一个钟徒弟了。”
叶阳禄笑着点点头,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嘴里,渐渐咀嚼着点点头:“父亲说得,就是那太守府里的钟徒弟了?”
叶阳禄摇点头:“我就算治不好这个病,也不会给易家老太下十八反的方剂的,易家老太身材本来就衰弱,这些年又自觉吃了一些人参补药,现在身子更是虚不受补,如果真出了甚么事儿,那咱叶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