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佛悄悄抛去手中青铜剑,插在那名逃窜草堂仆人的后背,坠落上马。
不等他将临终遗言说完,张秀诚一剑搅其烂心肺。
张秀诚噤若寒蝉。
韩芳默不出声,在这名墨客身畔骑马夜行。
顾仙佛对那几名草堂侍从生冷叮咛道:“捎带上何生邯郸的两瓣头颅。”
张秀诚跟在身后,只是感觉这名读书人好重的戾气!
只是心机跌宕,既然是挂剑负笈游学,这还未曾出剑,就一巴掌拍去何生魔头的脑袋,岂不是有了二品境地?!这自称顾朗的士子才及冠几年?竟然就有了这等遥不成及的可骇气力,这让韩芳只感到人比人气死人,不过对于顾朗前去沈门草庐,并不看好,被裹挟前去,是逼不得已,总不能像阿谁捧剑侍童一样才说出一个不字就死在当场,但是到了草堂今后如何衡量利弊,就有些头疼,别的不说,草堂杵着两尊沈氏老供奉,久在二品境地高居不下,一个身后剑还未出鞘的顾公子,是不吝命?还是胸有成竹?
估计是从主子那边学了七八分真传狠辣心肠的剑童以剑做匕首,趁机直刺顾仙佛脖颈,连韩芳和张秀诚都没推测这剑童如此胆小包天,性子刚烈更是可见一斑。
广场上清风吹拂,却让统统人直坠冰窖。
几名忠义寨草寇战战兢兢从马厩牵来十几匹骏马,恐怕这位比魔头还魔头的俊哥儿嫌马匹少了不敷眼力劲,就把他们给一并宰了,这可真就是冤死了。洪迁已经被张秀诚胶葛下来,另有几名精干男人站定,构成一个包抄圈,对上成名已久的品德宗不记名弟子张秀诚,洪迁本就没有胜算,并且他的技艺大多出自张秀诚传授,弊端彰显,到处被针对,捉襟见肘,虎视眈眈的方大义见着机遇,一板斧挥下,就在洪迁后背划开一道大口儿,洪迁已经没那力量去怒骂这头黑牛的不讲端方,就在此时,才牵过马缰筹办跃身上马的顾仙佛一掠而过,手中扯过替天行道四字旗号,奔至方大义身后,一手拍烂后背,壮如熊罴的男人尚未扑倒,头颅就给那面旗号裹住,如同一颗粽子,渐渐地被活活闷死。
顾仙佛瞥了一眼杏子眼的道人,安静道:“看在青竹娘说你还算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今后该何为,等我和韩大当家返来再做决计。”
顾仙佛倒转过剑,一脚踢去,才回过神筹办去拔剑的剑童如鹞子飞出撞在山壁上,气断死绝。
洪迁悄悄挪步,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斩旗以后,就已经与忠义寨恩断义绝,绝无半点回旋余地,好不轻易卑躬屈膝找来的大背景非命当场,不说这名手腕血腥的挂剑士子如何计算,便是师父张秀诚和大当家韩芳两人就够他吃一大壶,才溜到广场边沿,顾仙佛就回身盯住这名不遗余力去攀爬职位的草寇,浅笑道:“洪当家的,别急着走,这杆杏黄旗被你斩断,只是你和寨子的恩仇,与我无关,不过听青竹娘提及,当年她男人庄子被破,也是你隐姓埋名,先做了几个月的庄子清客,然后里应外合,过后你一枪捅死了那名读书人,好些昔日里常常和你谈笑的清秀丫环,也都在那一晚被你提起裤腰带后给杀了一干二净,既然何生邯郸死了,来来来,你若幸运赢了我,青竹娘就是你帐幕玩物了。”
一座广场两批态度分歧的人物,都是悚然动容。
剑童大怒之下的一剑劈来,在武道修为不弱的韩芳张秀诚等人看来已然不容小觑。顾仙佛左手五指钩爪,那颗滴抹了一起血迹的头颅平空飞回,刚巧被剑童一剑劈成两瓣,但溅射血液都被一层海市蜃楼尽数弹开,倒是出剑的放肆剑童满脸血污,他这一剑砍瓜切菜劈开了仆人的脑袋,悬停那名背剑墨客头顶三四寸处,非论他如何减轻力道,都劈砍不下去。顾仙佛迟缓抬臂,屈指一弹,剑身荡开,摆脱剑童手心,反拍在他白净脸颊上,刹时闪现出与剑身划一宽度的长条红印,剑格镶嵌有一枚珍稀猫眼石的古剑脱手今后,又古怪扯回顾仙佛手中,一寸一寸轰然龟裂,对着被打懵了的剑童笑道:“我连沈门草庐都未曾传闻,又安知脚下这脑袋着花的废料是谁?你主子才上了鬼域路,既然你忠心耿耿,作伴去?不然以你剑劈华山的绝代剑士风韵,信赖回到草堂也是殉葬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