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垂训文王
秦开一叹:“齐人如此怯懦,枉称尚武大国也!”
一阵狠恶的喘气躁动,触子抱着光滑鲜嫩的精神收回了沉重的鼾声。
“实话实说,无妨无妨。”乐毅哈哈大笑,“此等恶习,原当谩骂了。”
“窝囊!”新垣衍立时黑了脸,“这仗打得有趣,告别。”说罢回身对着司马一声大喝,“号角拔营,走!”头也不回地大步去了。
一番思虑揣摩,乐毅终是理清了这团乱麻。
要从根子上说,魏国对齐国的仇恨比燕国有过之而无不及。魏国霸主职位的式微,直接启事为对齐国的两次大败——桂陵之战与马陵之战。自魏文侯到魏武侯直至魏惠王前期,魏国积两代半之耐久尽力堆集的强大战力,在这两次大败中轰然崩溃。厥后又在合纵抗秦中被秦国攻击了敖仓,庞大的粮食财贿储备,被大火大水一扫而空。再次跟随齐国抗秦复仇,又被齐国狠狠地闪了个嘴啃泥。齐国不但背着盟国联军擅自吞灭了宋国,并且在秦国雄师潮流般杀来时,丢下联军奥妙逃出了疆场。凡此等等,魏国朝野无不对齐国咬牙切齿。正欲对齐国复仇,恰好老仇家秦国又大肆攻占河内,使魏国又一次蒙受重创。在一东一西两个老朋友的夹攻下,魏国由八面威风的中原霸主,变成了败仗最多、失地最多、式微最快、目下又最憋气的落日大国。伶仃出战,既不敢对秦,也不敢对齐。窝囊得几年,襄王魏嗣竟是活活给憋闷死了。太子魏遫即位,这便是魏昭王。遫者,蹙蹙之局促不安也。这个魏昭王如同他的名字,即位后整日愁眉苦脸,闷头思虑如何复仇如何再度规复霸业。此次燕国合纵攻齐,魏昭王大是抖擞,与丞相魏齐一商讨,当即拍案定夺,派出八万主力雄师参战,统帅则是对齐国恨得咬牙切齿的新垣衍。
就在各路雄师连续解缆之时,蓟城王使飞车赶到传下王令:燕王要亲入齐地犒赏雄师!乐毅思忖一阵,命其他四路雄师当即进发,自领中军在临淄等待燕王。等待期间,乐毅亲身督导,将临淄的九座王室府库翻开,除了部分粮食布匹分公布施城中齐人,其他财贿全数运回燕国。临淄城内的遗留车辆与燕军原有牛车共数千辆,浩浩大荡地穿越运送财贿粮食并各种珍宝,特别是盐铁两项,点滴也没有留下。
酷好兵事的乐毅,终究实实在在看到了一支强兵在本身的大旗下天生,带领如此一支雄师与齐国决斗,何愁不所向披靡。素有“北弱”之名的燕国,如果能击败具有六十万雄师的强齐,在当今天下不啻一声惊雷。它将宣布燕国的崛起,将又一次大大窜改战国的大争格式。如果也能像秦国那样三代对峙新法,燕国必能成为中原逐鹿的强大力量。最后,或许燕国便是同一中原的主力。当时候,乐毅的名字将永久雕刻在巍巍史石,成为初创燕国大业的第一块基石。诚能如此,孜孜以求的名将之梦何其纤细也!
剧辛沉默一阵,俄然抬高声音:“楚国十万雄师,但是在我背后?”
与尔临冲
乐毅厉声命令:“步军拖后保护,铁骑悉数疾进,包抄齐国步军!”
“禀报大将军,”中军司马气喘吁吁,“临淄无兵戍守,一座空城!”
堪堪中午,乐毅赶回了漳水大营,先叮咛中军司马派出快马军吏,传令四国大将申时来幕府议事,然后就着大案,边吃冷饭边给仓促赶来的秦开叙说颠末。秦开听罢镇静得连连拍案:“好好好,去了一大块芥蒂!目下我守住幕府,不管如何,大将军得安息一个时候。”乐毅道:“夜来再歇不迟。四大将到来之前,要画好五幅进兵图。”秦开惊奇道:“兵戈只凭将令行事,画图难道蛇足?”乐毅点头道:“联军多将,要立约立信,免得疆场自行其是,今后也会少了诸多费事,少不得。”秦开道:“你只说途径,我看着军务司马画。”乐毅又是摇点头:“此事关涉甚多,还是我自脱手。你只督察大武备战,那才是甲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