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战事？”辛追不顾父亲禁止，持续逼问。
“唉...巨擘仁心，岂料世上有忘恩负义之辈。”墨楚跟从一叹，“那人尚是一国之君，竟如此行事。”
“罢了。”子婴点头挥手，“奉告陈豨，令他平翟后速速归陇西外。”
“追儿！”
戚氏眼巴巴看着采薇，“女人...民女...”
采薇一身紫衣，手握精铁剑，直刺面前的木人。木人身后深深切着子婴的名字，身前已沟沟壑壑，千疮百孔。
采薇晓得其何意，“罢了，你欲食之便受此物。”
“何人？！”采薇惊问起家。
韩谈点头，一时无计可施，似只能听任陈豨行事。
二人各堕入回想当中，半晌无言。
“离家之前，追儿但是承诺父亲远行。”辛胜欲痛斥，此言出口却感染几分悲惨。
“非是如此。”戚氏抬脸道，“昔日霸王封地于韩成，韩成无能收之，为韩信所侵。霸王若不派人以抗，韩地恐尽归旁人。郑昌虽非人，此番韩地之乱确是因秦而起。”
大事皆定，辛胜清算衣裳正欲离宫，一只白鸽从天飞落至其脚边。
思虑间，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远而来，恰是辛胜与其女辛追。
“知此便好。”采薇呛道，语气却早已不似昔日般生硬。
采薇忽地嘲笑出声，“既如此，本女人他日必率兵入韩，以抗秦人。”
“便当如此，本女人乃墨家之人，王侠异途，不受重礼。”采薇仍旧回绝，不欲让墨楚可近半分。
辛胜捧起白鸽，带至子婴身边。
“此乃墨家之事，不劳...”
采薇心中早已为数未几的幸运完整幻灭。
“无妨...”子婴笑看不知所措的辛追，缓缓蹲下，轻拍小女人头顶，“寡人亦有亲眷于秦外，于齐地，于...别人身边。寡人欲其归秦，大可借道韩信，雄师入韩攻齐。然现在非是机会，寡人仅能任其于秦外，不知是否安然，可否无恙...”
子婴死力埋没的某个神经在一刹时被拨动，呆立原地久久不能转动。
待至辛胜走远，韩谈皱眉谏言，“王上，不若派些兵马之韩，亦可...”
“呵呵...”采薇面带苦笑，“师父当初果然错看于他，早知如此便不该救秦。”
“此事...唯有辛统领可行。”子婴低眉道。
父女两行至子婴身前，辛追蹙眉嘟嘴，一双澄彻的眼睛直瞪子婴，子婴竟有些不敢与其对视。
“如此便好。”辛追擦泪点头。
“有异。”墨楚笑道，“秦人已得其位，仍有得九州野心。齐人已称王而反楚，鄙人至齐为安楚，为安民，亦为...与那人相较。”
“皆是齐人之财，楚人占齐人位，与子婴乱韩无异。”采薇面色微动，嘴上却毫不包涵。
辛胜长舒一口气拱手，“臣已筹办齐备，本日起便可假装商队东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地正值涵摄生息之时，子婴欲为灵焚报仇，基于真相尚且只能暂放一旁。西方被断粮逼急的小国，真欲以死相拼只能防备。
“戚氏已归齐，相伴夫人摆布...？”辛胜未看到此前密信，不知子婴为何如此反应。
戚氏又欲再跪，拗不过墨楚，只得安坐原位。
“亲目睹身边之人惨死...”采薇不由想到灵焚身故寒冬中，悲从心来，怒意锐减，“昔日亲眷惨死，当真可尽改一人之心，鄙人亦是...”
“此事事关严峻，我等便亲归咸阳。王上，可否...？”秦徒抬手比划在脖间，表示杀掉陈豨。
辛胜灭燕后留于苦阱，与本地之民相安无事。苦阱之地刚幸亏齐燕魏交界之地，亦算是常山旧地。三国本就异心，此地若乱，难保齐国不会心疑燕国搞鬼。田横又带兵于此地灭了陈馀之赵，墨楚正防备田横，二人皆没法安然。田横若出事，陈豨之危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