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顿了顿,又细心瞧了瞧那湛清碧绿的植物,非常好笑隧道:“你懂甚么?这是兰花儿。不过也是怪了,这兰藻宫里的兰花儿如何比朕在老祖宗那边看到的兰花儿要矮、要密呢?这个时节也该着花了,瞧瞧这一片绿油油的,一朵花儿都没有。转头叫花匠来看看,是不是抱病了。”
看出来他不喜好喝,云惠就让换了一瓶。那是她自创的用果子切成片儿,用小石磨拐出来的果汁。小玄子喝了一口,非常喜好。不得不说,跟着她混,有肉吃。
李德全哈腰笑道:“回皇上,那湛清碧绿的是韭菜。”
只见云惠慵懒地拿起那白瓷细脖子高瓶,用口含住那麦秸子,嘬了一口。玄烨这才恍然大悟,本来内里有水啊。因而学着她的模样,也端起那瓶子,吸了一口,“嗯,味儿不错,有酒的暗香。”
这会儿阳光正暖,春意正浓,小天井里,玄烨和云惠一边一个躺在躺椅上,中间的小桌子上放了两碗玫瑰露,两个细脖子高白瓷瓶子,瓶子里插了一根麦秸子。
被她看破了,玄烨忙收住了目光,轻咳一声,从那椅子上正襟端坐,“嗯哼,朕……渴了。”
云惠在这兰藻宫闲来无事,就插花、看戏本子。畅春园比不得在宫里防备那般森严,离宫外也近。她就偷偷磨容若,从宫外给弄几本新奇戏本子来。左不过都是些才子才子的故事,看的有些无趣。
玄烨啧啧赞叹道:“这里头是何种好菜?”
待云惠一转头,发明他已经不是刚才的意乱情迷,转成泪眼昏黄了。她是不晓得小玄子已经把将来几十年闺女出嫁的事情都考虑好了。
听着他说这些近似平常家话的豪言壮语,云惠感觉,如许的日子慢悠悠地畴昔,也不错。
云惠听到外头有人说话,便走了出来,见是他,因而福身施礼道:“臣妾给万岁爷存候,万岁爷吉利。”
和宫里的布局不一样,从兰藻宫大门出来后是半亩方塘,里头种满了睡莲;绕过木桥,再过一道门,才是寝宫前的小天井。天井不算大,少了一些宫里的中规中矩,多了一份水样的温婉与闲适。
等他们都长大了,本身也老了,再和惠儿一起吃吃这茶,晒晒这太阳……
可不是开不了花儿吗?甚么兰花儿,这就是韭菜。韭菜要能着花那就叫韭菜花了。合着皇上是压根儿不认得韭菜,还非要说这是兰花儿啊!李德全在内心憋着笑,可又不敢说出来。
韭菜?玄烨愣住了,如何她也说是韭菜?他朝李德全看了看,李德全有些怯怯又奉迎地点了点头。
玄烨:……咱当天子的没到这境地吧?能不能竹叶青兑水?
玄烨笑道:“山东的海有甚么都雅的?朕传闻福建往南的海才都雅呢。再往东南有的个岛,古时叫琉球,现叫台湾,明郑胜利光复后,一向被他的后代占有,现在是郑经。朕有生之年必然要把这岛给收回来,到时候,带你去福建看看,隔海看看那岛。传闻岛上有很多希奇玩意儿。”
这小院儿花草芳香,玄烨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平静。闭着眼的时候他想,如果能就在这个小院子里渐渐和惠儿变老,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云惠闻言,大笑道:“这是甚么兰花儿?这是韭菜!”
“惠儿过来,好家伙朕就几日没来你这儿看你,这园子都被你修整得成花房了。嗯,这草木富强的,非常不错。只不过这兰花儿长得不是很好,都不着花。”
玄烨笑道:“做了个梦,梦见我们都老了……你说,比及朕也老了,你也老了,你最想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