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脸的嫌恶之色,“你得天子欢心,哀家还觉得你是个细心的人。没想到这般不谨慎!!”
良朱紫忙磕了个头:“是臣妾粗心,求太皇太后宽恕。”
这下子不止僖嫔瞧了个真真,殿中统统人都瞧见了。
钮祜禄氏板着脸道:“身为嫔妃,仪容整齐、装潢得体是少不了的端方!何况本日要来给太皇太后存候,良朱紫如此失礼,但是没有把太皇太后放在眼里?!”
旋即,便只听得外头一声闷雷,然后便是哗啦啦的声音。
随后,太皇太后**室缓缓走了出来,嫔妃们忙齐刷刷跪下存候。跪在最前头的天然是两位贵妃,其次便是嫔位上的世人,惠嫔、宜嫔、荣嫔、僖嫔、敬嫔,以及新封的德嫔乌雅氏和昭嫆这个佳嫔。在场嫔位以上者,竟都是满军旗。
惠嫔见她打扮得鲜艳,一脸不快,却也没寻她甚么费事。毕竟这会子昭嫆已经是佳嫔,位份与惠嫔平起平坐,惠嫔再想用位份压人,已经是不成能了。
嫔妃们起家,遵循既定的坐次别离入坐。
良朱紫还真是运气不佳。
开端下雨了。
统统如昭嫆所料,她去的时候,惠嫔与良朱紫已经早早来了。
良朱紫本日穿是一身素净的藕粉色旗服,平淡素雅的粉色,愈发衬得她容颜得空。而如此素净的色彩天然不耐脏,她的袖子上仿佛沾了甚么灰扑扑的东西,并且上头另有掸过的陈迹,只可惜,比来多雨,氛围潮湿,天然掸不洁净。
太皇太后既已发话斥退良朱紫,良朱紫天然不敢久留,她只得忍着屈辱,又磕了个头,躬身退出了慈宁宫。
钮祜禄氏瞥了一眼跪在方砖满地上楚楚不幸的良朱紫,不由一脸讨厌之色:“既然弄脏了衣裳,如何不归去换一身洁净的?良朱紫如此得宠,莫非没有衣裳可换不成?”
殿外月台上,等待着的宫女们忙为自家小主、娘娘打上雨伞。白檀拿的是一柄泸州方才进贡的彩绘竹石满穿伞,十八竹骨,四尺宽,甚是巨大,打着如许的雨伞,当真一丁点雨也斜不出去。加上穿戴二寸高的花盆底鞋,也不必担忧旗服角儿被泥水沾湿。——花盆底鞋,也就这点好处了。
昭嫆的屁股才刚沾了绣墩,便闻声宜嫔身后的郭朱紫收回的惊呼声:“良朱紫的衣袖如何竟是脏的?!”郭朱紫脸上还一副嫌弃的模样。
通朱紫浅笑点头:“是,多谢娘娘。”
这宫里,手腕最高超的,公然还是这位老太太啊。
如此非难,吓得良朱紫小面庞俏白,她仓猝站出来,噗通跪了下来,“臣妾不敢!”
惠嫔只得低头应了,“是,臣妾服膺太皇太后教诲。”
跪在最后的是庶妃赫舍里氏、袁朱紫、郭朱紫、良朱紫四人。
被洒了一身灰,太皇太后不责问翊坤宫,却怪良朱紫……昭嫆心下感慨,这卫氏何其不幸。
卫氏是天生的楚楚动听之姿,想要做端庄之态只怕也做不出来的。
不过太皇太后约莫还是自恃身份的,也没再训戒甚么,而是嫌恶地挥了挥手,“一身污垢,不干不净,还不快退下!!”
干脆早早解缆,去慈宁宫存候。
说到底良朱紫毕竟是惠嫔的人,她受非难,惠嫔脸上也无光,便忙起家道:“启禀太皇太后,并非良朱紫用心。是臣妾与良朱紫来的路上,路过翊坤宫,有个小寺人出来倒灰,竟绊倒了,灰尘洒了过来,才弄脏了良朱紫的衣袖。”
宜嫔坐位在惠嫔之次,而良朱紫站在惠嫔身后、郭朱紫在宜嫔身后,自但是然,郭朱紫就就与良朱紫卫氏肩并肩了。
外头下着暴雨,太皇太后便多留嫔妃坐了一会儿,殿中还特地点了沉香消消溽气。直到外头的雨小了,才叫嫔妃们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