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环境?他要加股?”严世宽歪着头问道。
看到那份还款打算书,严世宽除了嗤之以鼻,就是点头感喟,可说是绝望透顶,他是真没勇气将那份还款打算说给易满足听。
严世宽欣喜的道:“还款打算,三哥内心有谱了?”
听的小厮提示,严世宽抬眼一看,恰好见着身着一件宝蓝色长衫的易满足迈出趟栊门,他赶紧快步迎上去,笑道:“三哥,四方居茶馆,今儿有人请喝早茶。”
易满足乘轿赶到天海阁茶馆,一下轿,昨日送信的小厮便快步迎了上来,躬身笑道:“易公子来了,我家少爷早已在三楼雅间恭候,易公子请——。”
“大眼仔,同顺行的吴家老二。”严世宽回了一句又诘问道:“今儿怎的要坐轿?”
“三哥放心,今儿我哪都不去,就在家恭候台端。”严世宽一脸欢乐的道,他天然明白,易满足要见的不是他,而是他家老头子,从这话里,他也听出来,兴泰行的还款打算与伍家有干系,若能获得伍家脱手互助,那兴泰行就是想垮也垮不了。
“租房不可?”易满足不屑的道:“都甚么时候了,还端着架子不放?我可先说清楚了,还款打算,可不但是书面的东西,你得实实在在的拿出东西来,才气让人佩服,说白了,要投钱!”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在安好的凌晨分外动听,跟从的小厮赶紧提示道:“少爷,易公子出来了。”
实在这些日子,严家高低也没闲着,也弄出了一份还款打算,就是兴泰行在发卖给外商的茶叶中每担加收二两银子,而供货给兴泰行的茶商每担则便宜二两,如此每担茶叶,兴泰行多出四两银子利润,其他的棉花、生丝等大宗商品亦按此办理,则不过数年,兴泰行就能偿清欠款。
一大早,严世宽按例早早的就赶到易府外候着,这些天来只如果不下雨,他都是如此,一早赶过来,陪着易满足外出喝早茶然后四周闲逛,他目标很简朴,催促易满足尽快将还款打算书拿出来。
“利落。”潘仕明笑道:“若非你稍后要去见平湖公,真想现在就跟你浮上三大杯,晚间我们再不醉不归。”
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满足端的是一表人才,都是十三行后辈,鄙人也就不客气了,晚间由愚兄来做东,还望满足不要推却。”
说着话,各色早点流水般的送了上来,三人边吃边聊,很快就熟谙起来。
易满足懒的听他啰嗦,直接打断道:“大眼仔那边,你去对付一下,入股的事情,没题目,十三行的人我们优先照顾。”
伍家花圃,延辉楼。
“朝廷倒无大事,不过有老爷体贴的事情。”老管事躬身道:“御史朱成烈上奏《银价高贵,流弊日深,请敕查办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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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满足心知他铁定是为了报纸入股事件,他本就成心交友一批士子,天然不会推却,当即含笑道:“则诚兄如此美意,满足敢不从命。”
“算是有点谱,你今儿别乱跑,就在家候着我的动静。”
“如何没有?”严世宽解释道:“家里主子都斥逐了一大半,本来埋没在名下的田产商店也在变卖。”
伍秉鉴夙起在园子里溜了一圈返来,喝过早茶,一名五十多岁的老管事就脚步仓猝的走了出去,轻声道:“老爷,邸报来了。”
易满足稍稍打量了他一眼,宽额浓眉,大鼻厚唇,但气度安闲,一身书卷气,这就是潘仕了然,比来一段时候,他一向在汇集十三行的质料,各商行后辈的环境他多数记的滚瓜烂熟,潘仕明,同孚行行商潘正炜的第三子,本年二十三,十四岁时就考取生员,现在文澜书院读书,连着两届乡试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