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愣住脚步，抓住那中年农夫的肩膀问道：“大哥，牛呢？”
……
晨风劈面而来，带着清爽的草木气味，几近将近淹没这条山间巷子，他健步如飞，带着无数晶莹的露水，但是毕竟是没有用饭，那一场恶梦又仿佛耗损他太多的体力，很快便感觉累了，但是有一股没法言喻的打动催促着他：“快去，快去，把牛找返来！”
李青山思考了一阵，却茫然没有成果，我为何会在这戈壁的中间呢？
转过一个拐角，一个熟谙的身影呈现在他面前，阿谁是一脸俭朴的中年农夫。
路过一个青砖瓦房，门里黑洞洞的一片，神台上供着一尊神像，一个穿着素净的老太婆正对着神像参拜，是村中的神婆，统统婚丧嫁娶、丧礼祭奠都要靠她，还晓得占卜驱鬼，非常灵验，在十里八村都很有声望。她听到动静，转头过来，暴露慈爱的笑容。
“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咱家！小二啊，今后天凉了，不要睡在牛棚里了，可别给着凉了，饭已经做好了，快去吃吧！”中年农妇笑了，声音粗大，却透着浓浓的体贴，令少年感到心中一暖。
他的脸被磨砺的粗粝且茫然，唯有不竭前行，不敢停下一步，仿佛只要停下，就立即回被这片戈壁淹没，但是怠倦越来越深，大地不再赐与他无穷无尽的支撑，反而一丝丝抽出他的力量与精魂。
玄色眼眸如毛玻璃普通恍惚不清。了望着恍惚的地平线，白沙涌动着，一寸一寸将他淹没。
终究在一次沙暴过后，太阳也不见了，只剩下空茫红色的天空，以及无尽连绵的惨白沙海。
“我晓得你跟那老牛有豪情，哥也是一样，不过这也是它的命，咱总不能把他埋在地里！”李大哥神情一黯，拍着他的肩膀道。
“小二啊，你来接我啊，牛已经卖了，瞧，钱在这里，整整十一两银子，你盖屋子娶媳妇的全都够了。”李大哥拍拍肩上的褡裢，一脸浑厚的笑容。
乌黑的天幕下，连缀的山峦如趴伏的巨兽，悄悄的等候拂晓。
没有目标，没有火伴，乃至连仇敌也没有，只是沙暴一阵紧过一阵，有莫可名状的大空虚充满内心，不竭收缩，至与整片戈壁，全部六合划一。
光阴变得恍惚，蓦地间，最后的意志，也如那石柱般，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