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不得稍时,孙悟空便觉风起,抬眼去看正见一黑影潜入王府中,那日往蒙阴山中,孙悟空便觉白面妖不是那日云端所见黑烟,此番返来长安城中,一是为了江流儿,二则是为了揪出那日黑烟。
“好个贤孝的子孙!李世民若泉下有知,也应满足了!”黑袍人言罢,长袖一甩直上前去,李隆基大惊,仓猝将桌上长剑抽出,抬手便砍!
长安倒也月明,只是其间已至夜中,王府内还是灯火透明,实在让人有些不安闲,孙悟空躺在房上,眼看繁星闪动银辉漫撒,心道若小妖在此一起观星,倒也是一种不错享用。
承平公主道:“宫中提督钟绍京、万骑左营统帅葛福顺皆已同意起事,你我一同业之,定可诛杀乱党!”
“那猴爷如何不准我等在此?”
翌日凌晨,太极宫中果然传出旨意,皇上遇刺乃至旧疾复发于昨夜子时驾崩,本日传先皇遗诏,立温王李重茂为君,宰相武三思辅政,本日起大赦天下,邀八方众臣进宫朝贺。
李隆基不过凡人,那里见过如此场面,当下不由地脚下一软,直瘫倒在地,孙悟空曾与时幽冥比武,天然晓得他混元瓶的短长:“时幽冥志向不小,韦温三十万雄师千万不成至此,明日你且应下承平公主之言,早将韦后、武三思二人除了,以免后患!”
李隆基点头:“如此大事可成!”
见葛福顺点头,承平公主又道:“瞒儿乃相王(睿宗李旦)之子,本日应主掌大局,尔等皆要服从他命!”
“你……”李隆基言出半句,又摆手道,“若损七十万雄师,大唐根底摆荡必难悠长,我李隆基虽想皇位,却也不肯至生灵涂炭,祖宗国土尽丧我手。”
众侍女听此面色更羞,为首那侍女道:“猴爷谈笑,我等……我等本日是来……是来给猴爷侍寝的……”
承平公主与李隆基自是普通设法,眉角一转道:“我一女流之辈,如何做得李家之主,此番之事若成,也需瞒儿你登临帝位,大姑姑岂能僭越!”
“彻夜务必将动静传达给高力士!”虽是夜深,李隆基房中还是灯火透明,人影重重,“此事谨慎,千万容不得涓滴闪失!”
圣旨方下,临淄王府中又得太后懿旨:先皇生前甚喜临淄王,将之视如己出,本日先皇驾崩,着临淄王早入宫中陪陵。
李隆基面露难色道:“宫中你我有无兵士,此事如何可行?”
下人拱手呼应,仓促忙便排闼而出,这边门首方开,便见黑风裹卷,出门之人还未反应如何,顿时无了性命,李隆基大惊失容,仓猝道:“何人如何大胆,敢入王府行刺!”
“本王乃是修仙之人,要你江山何用?”黑袍人不紧不慢道,“本王也不瞒你,韦后已允我五十万人马,若非本王观你有帝王之相,也懒得再费口舌。”
长剑直落,倒是正透黑袍人臂膀而过,黑袍人手腕一抖,便掐住李隆基脖颈:“凡人,毕竟是凡人!”
“一副枯骨也在此口吐大言!”孙悟空大喝一声,抡起芒桑棍朝时幽冥便砸,那厮躲闪不及,顿听“哗啦”一声脆响,身子顿时萎了下来,化作一团枯骨,窗风一吹顿时灰飞烟灭。
“桀桀桀……小小凡人,蝼蚁一样的人物,也敢呵叱本王?”话音落下,正见黑烟消逝,显出一黑袍人坐在一旁桌上,“你也休要惊骇,本王本日前来,乃是想与你谈一桩买卖。”
李隆基一愣:“你我素未会面,有何买卖可谈?”
“你等便是宵夜?”孙悟空听之皱眉,“俺老孙修心养性,可不食人肉。”
“这……这……”孙悟空一时语结,竟不知如何来对,当下只能使个定身法将世人定住,“唉……世风日下,果然世风日下啊……既你等想在屋中,那俺老孙往房上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