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见了,讪讪道:“女郎不必介怀,这点伤必然不会留疤,他日奴给给您问些管用的药来,必然药到病除。”
吉春给沈世谦安排住在后院一杂屋中,把本来那些不要的东西都顺走,搬了旧桌椅床榻出来放着。
她先行拜别,想必正堂里头的人也该散了。
吉春的手顿在半空,看到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母饶命,且留着奴在府里做些粗活吧,就是别将奴赶出去…”阿欢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怪惨痛。
王弗苓在门前停下,冲赵阿妩表示:“出来,到大母面前毛遂自荐,我就在门前听着,你如果想耍甚么把戏,休怪我不客气!”
吉春松了口气:“没撵走就好,那女郎是如何筹算的?”
大母细细打量了赵阿妩一番,附和李氏的观点,她问赵阿妩:“你叫甚么名字?”
“回大母的话,奴本来姓沈,卖身为奴以后就舍弃了姓氏,现在叫阿妩。”
王弗苓点点头,提及这药,她倒是想起了玄業给的阿谁瓷瓶。
不想大母底子不肯松口:“这都甚么时候了?你竟然还为这婢子讨情,若不能定时把人送去,只怕淑芸又冲要我发脾气。”
吉春不敢叨扰,将屋里的火烛留了两盏,关门拜别。
她好歹是李氏挑中的人,李氏见她不幸便向大母讨情:“婆母,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上,不如就留下,让她在府里做些杂活也罢。”
邻近离春苑,王弗苓便瞧见有人掌灯站在春苑门前,想都不消想,那必然是吉春。
却见阿欢沉默了一阵:“不恨,比拟起我的旧主,女郎已经算好说话的了。”
大母问赵阿妩:“入宫这事,你听谁说的?”
解了头钗和发髻,王弗苓洁面以后将瓷瓶拿出来,沾上药水抹在脸上。
走近了看,公然不出她所料,吉春掌灯候在门外。
“等着吧,明日母亲定会来同我说这事,到时候我再跟她要了阿欢。”思及此,王弗苓又想起阿欢脸上的伤:“估摸着今晚她就会被送去下房居住,你去那边守着,等送她畴昔的人走了以后把她接过来,她脸上的伤必须好好打理打理。”
李氏回道:“是,但凭大母做主...”
韩淑芸倒是本事,位分高了连本身的生母都不恭敬。
阿欢见了,冲她微微一笑:“好......”
阿欢看着吉春那模样,便晓得她不信,因而撩起衣袖到臂膀处,指着上头大大小小,纵横交叉的伤:“你看看这些,有刀划的,鞭子打的,背上另有比这更深的伤。”
“先进屋再说。”王弗苓将门推开,先行进屋,待吉春出去以后才道:“人没被撵走,只是大母让她去做浣衣婢女。”
此话一出,里头沉寂了半晌。
阿欢点头:“是,女郎虽说让我在脸上留了疤,却成全了我。何况女郎也承诺此后会善待我,对此我已经满足。”
闻言,吉春更感觉内心不好受,为奴为仆是劣等人,仆人掌控着她们的存亡,半分不由己。
见赵阿妩如此听话,大母先前的气也消了大半,她转而看了看缩在一旁的阿欢:“这婢子便留下,她现在这张脸也别让她近身奉养了,等脸上的伤结痂以后,拉去做浣衣的活计。”
赵阿妩低了低头,恭敬的走进门。
王弗苓也只是嗯了一声,便自行上榻安息。
“那成,奴找些药带去我那屋,现在先奉养您睡下,到时候阿欢来了也不劳女郎多操心。”
王弗苓在外头听墙角,听到这里也晓得事情算是处理了,剩下的就是去求李氏同意阿欢进春苑奉养。
李氏更没多想,她将赵阿妩好都雅了看:“这婢子生得有几分模样,替了阿欢也成,她也跟着楚妪学了几日的礼节,不迟误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