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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恒现在却未做此想,听到赵德芳必定的答复,他喜道:“真的?!”
“赵普接旨,着尔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相州事。本日到差,不得有误”。
“嗯,莫叔说的是,走”,赵德芳一行人乃马不断蹄地持续往南驰去。
“孤也这么以为”,赵廷美笑道,“此地非议事之所,你我换个处所详谈如何?”
“臣亦有本启奏”,监察御史朗声道,“侍中赵普,素蒙先皇恩宠,屡为拔擢。然普不思皇恩,僭违官禁,私贩秦、陇大木,于京师治第,大兴土木,非人臣之道也,臣特请陛下黜此佞人”,明显,赵光义早推测赵普会自请隐退,但他决计不会留一个别面给他,以是在他提出致仕时,立马表示早有筹办的监察御史截断他的奏语。对赵光义而言,赵普是必须分开朝堂的,但不会是以荣休的体例,而必须是以一种灰溜溜的体例。
“赵卿家,周御史所奏是真?”赵光义冒充问道。
赵普心知多说无益,此时唯有逞强,才可制止更多的非难,毕竟先帝新丧,只要没有太大的把柄,赵光义也不敢对他这个前朝宰辅下狠手,以免背上“一朝天子一朝臣”、“凉薄”等骂名,这也是方才赵普为何特地说“老臣有罪”,而不说“臣有罪”的启事,一个“老”字,蕴意却非常深厚。
就在墙倒世人推、破鼓万人捶之际,新封武功郡王的赵德昭忍不住了,筹办出班为赵普辩白。作为先帝宗子,一向以来,赵普对他保护有加,此时他实在做不到装聋作哑。但赵光义又岂会将此施恩的机遇留给别人,特别是赵德昭,在赵德昭刚要出声时,他恰如当时地说道:“众爱卿,朕觉得,赵卿有罪天然该罚,但念及其多年帮助先帝的功绩、苦劳,亦不宜过于严惩”,顿了顿,赵光义又接着说道:“赵卿起家于微末,擅于吏道,既有返乡之意,不若布泽于故里吧”,赵普不是一个清流士大夫,而是一名干吏,官吏官吏,“官”和“吏”,毕竟有着天壤之别,赵光义用心夸大赵普的“吏”的出身,天然是为了摧辱他。
“赵相一起保重”,退朝后,就在世人对赵普避之不及时,一名身着明黄色华服的中年男人却向他问候道。
“嗯”,卢多逊点点头,与赵廷美一前一后,各坐马车,不知去哪商讨甚么去了。
“微臣服膺陛下垂训”,赵普再次俯身道。
“殿下以为赵普的政治生涯,会否就此闭幕?”看着赵普拜别的背影,翰林学士卢多逊在旁拈须问道。
陈留府城门外数里地,一队骑者鹄立于风中,只听前头领队的两位骑者仿佛在轻声说着甚么——
就在赵普一面陈奏、一面拿出的劄子的时候,赵光义向文臣班列方向不着陈迹地挑了挑眉毛,便有一名官阶仅为正八品的监察御史出列,硬生生地打断了从一品的宰相赵普的陈奏。本朝,除非加授太师、太傅、太保(正一品)的荣衔,才有能够官居正一品,但是,为了制止赏无可赏,上述荣衔决计不会等闲授予的,常常只会追赠给已经归天的功劳卓著的大臣。以是,从一品已然是位极人臣。
“卿尝谓‘半部《论语》治天下’,朕觉得不然。贤人之言,一言一辞,皆有深意,亦有定命,岂可儿为分裂。何况,仅读《论语》,不参阅其他,又岂能了悟夫子真意,汝此去相州,闲暇时,还须多读些书才是”,赵光义嘲弄道。
赵恒点点头,不舍地打马往城门走去,还不时转头望望赵德芳,后者则浅浅地报以浅笑,实在眼角早已微微潮湿。终究,赵恒的背影垂垂的消逝于视野,赵德芳乃调转马头,回身道:“走,我们得尽快分开京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