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固然如许想,柳竹雪面上只要焦心:“我的话没有说完,如何说逐客令就往外赶人的。”
柳竹雪若不是家道中掉队,始终跟在顾长明身边,大抵已经被方原生的一番话给说动了。到底是国子监的人,口灿莲花,句句在理。
“小竹,你要去那里?”戴果子见她站起家,赶紧扣问道。
“没事,只是看起来有些累,另有衣服上沾到些血迹,怕吓到柳女人,以是还是决定先去换身再来。”下人说完这几句,施礼退下了。
方原生的话与顾长明猜想的无差,提刑司非常警戒有人上门刺探。方原生能够满身而退,已经非常可贵。她固然替孙友祥焦急,毫不会让方原生再次涉险的。
“你如何快换好衣服了?说你衣衫带血,有没有那里受伤了?”柳竹雪退后一步,见方原生眼底阴晴不定,直勾勾的看过来,仿佛想要看破她的心。她倒是涓滴不惧,目光相迎。
柳竹雪的眉角动了动,有些不测。明天竟然如此共同,那明天妒忌拈酸的又算哪门子的事?
“他几时去的,有没有其他口信交代返来?”柳竹雪算算已颠末端相约的时候,方原生交代的话,表白当时他去的就是提刑司,并且明知有些费事,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去。
“只是你别难过,此人必定是救不出来了,传闻犯的是重罪,吴圩吴大人亲身审判的,别人想瞧都瞧不见的。我也是通过几层干系,出来走了一遭,并未曾见到本人。”方原生非常耐烦解释给她听,“不知你听过吴大人的名讳没有,顾长明应当清楚,恰是接任顾武铎大人官职的那位。顾大人是活阎王,这一名大抵就是鬼见愁了。”
“也行,我让顾大哥给我写一本该如何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手抄册子,他连做好事的恶人都能了如指掌,对你这个跟从在他身边多日的人必定愈发体味。”柳竹雪见有人端了茶水过来,赶紧闭上嘴未几说一个字。
“你听我说……”柳竹雪一手抓住门框,挣扎着还想再问。
说到此处,方原生的眉头皱起,仿佛又想到偶然撞破的逼供场面。提刑司中血腥气浓厚,之前他听闻从内里出来的官员,在街上走动,连野狗都遁藏着走的。与之比拟,国子监真是安好平和之地,他今后要好好珍惜才是。
她摇了点头道:“没有再联络过,他为人低调,必定不想我是以而想着要酬谢。”
这一次看门的认出柳竹雪,没有拦着更不消回禀,直接翻开院门让她出来,说是自家公子外出有一阵子,至今未曾返来。临出门前几次交代过,如果柳女人来了请去书房坐。
“可知甚么罪名?”柳竹雪有些不测,觉得方原生多数是白跑了一次,没想到多少还是问出些细节的,“如果极刑,那么有没有但愿出来见最后一面。”
方原生倒是没有插嘴,柳竹雪说到最后眼圈发红,几度哽咽说不下去:“父亲已颠季世,我作为女人没法尽孝。本来还想再寻机遇好好酬谢仇人的,谁晓得仇人又存亡不明。”
方原生的火气上来,直接把书房门推开,把人往外推:“我不要听你说,一句话说明白了。此人当时靠近你就是存了用心,此事到此为止。你想想你兄长,好不轻易为柳家挣回点脸面,你又要一时打动让其跟着你身败名裂吗?”
较着外头那人的力量远不如她,柳竹雪微微用力,连门带人都推到大开。外头站着的恰是方原生,神采发白,比明天看起来要蕉萃很多。
“你家公子没事吧?”柳竹雪心说方原生如何进门就要换衣服,她都没这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