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是阿布卡赫赫,姓于!”沃淩瞪了中年文士一眼。乌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每一个字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不太懂,必然是这瘦子说得不好。好人能长这么胖吗?还黑……
有一点倒是必定,百年来,契丹贵族日趋骄奢淫逸,兵骄将惰,文恬武嬉。还真是与不战有关。
“上师是阿布卡赫赫?”老者倒是冷不丁地问道。看来,他很清楚这个词在边疆野人当中的意义。
“天大地大,用饭最大。于某买犁头,是为让边民吃饱。吃饱以后,乃得大辽边疆靖平。”于艮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乡村真穷,农夫真苦,农业真伤害……
萧老者明显从未听过此番谈吐。细细考虑,却也不是没有事理。澶渊之盟,宋岁贡辽三十万两匹,还把大辽给害了?
于艮只好随喜了一下。这中年文士话多的,貌似底子不晓得喧宾夺主这回事。
那中年文士或者故意矫饰,竟然引经据典说了一大通,头头是道的,多少带着点酸腐。
“就这么简朴?”移敌蹇忍不住插话,明显曾经思虑过这个题目,却始终未得其解。
移敌蹇?大抵是个契丹人的名字,于艮并不晓得,但还是抱拳久仰了一下。移敌蹇亦抱拳回应。这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给于艮的感受还不错。
“犁头有何意义?”李文士发问。这位对文史文籍过分精通,对国计民生就不太熟。
“叨教老丈贵姓?”于艮又端起了酒碗。
夫余国之名,最早见于史记和汉书。《史记·货殖传记》云,“夫燕,……北邻乌桓、夫余,东给秽貂、朝鲜、真番之利。”《汉书·地理志》作,“北隙乌桓、夫余,东贾真番之利。”
“内忧内乱,岂止边疆。上师有何见教?”萧老者点头同意,脸上忧色一现即逝。
这一段话,逻辑上就有些混乱,许是喝酒太猛之故。沃淩听得不太明白,但能听出来这是歌颂师父的,对李文士的好感度陡升。
呃,于艮都有点喜好这厮了,活很多么纯粹……
《三国志·夫余传》载,“夫余在长城之北,去玄菟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方可二千里。”
“上师为何要劝课农桑?”萧老者就能抓住要点。
“上师客气!”中年文士点头晃脑的,非常沉醉于本身的聪明和赅博,可惜没把扇子扇一扇。
“敝姓李,得遇余上师,实是三生有幸!”中年文士也适时地端起酒碗,就怕别人把他忘了。实在萧老者没有替他先容,也说了然一些题目。
“鄙人姓于,单名一个艮字。”于艮只好苦笑应对。这就扯不清楚了。祖上封邑瑕丘,以“瑕丘”为姓。夫余亡国,后嗣以“余”为姓,还真是合情公道,一脉相承。
或者也申明,此处虽以老者为主,却也不是主从干系?本来于艮还觉得中年文士是老者的幕僚来着。想来即便是,也是个坑爹的。
契丹人姓萧,就有太多含义。契丹贵族只要“耶律”和“萧”两个姓氏。
实在,于艮如此言谈举止,还是因了这祖孙俩前后以“上师”相称。上师嘛,得道高僧,心不染尘。就得有点飘然出世的风骨,不为俗世拘束——嗯,剃了个毛寸。
于艮点到为止,轻巧地转了话头。
“艮主东北,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中年文士再次猛夸于艮之赅博,哈哈地笑声响彻二楼。
“今辽宋兄弟相称,战役百年,宋益富,辽日窘。明眼人谓之,宋以农立国,辽以牧立国。实在上述还是大要文章。农夫外向,囿于地盘,放心自足,不战则富。牧民外向,游走四方,自用不敷。遇战则强,无战则日蹙。或言之,大辽之害,始于澶渊。”于艮侃侃而谈,有种高踞天上俯瞰人家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