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妈呀!这不还没攻破村寨吗?啥便宜也没赚到啊,有多大仇多大恨,至于这么不要脸地追吗?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上得山顶以后,尹正恩竟然发明,这是一处烧毁的盗窟。寨内空空如也,却无燃烧陈迹。想来此前有一伙匪贼堆积于此,厥后不知何故搬场了?
“要为高丽雄师留些种子……”尹正银忍辱负重。
来敌不满千骑,倒是横冲直撞。抢先一员将领,络腮胡子上尽是灰土,挥动着一条巨大的狼牙棒,径向尹正银冲来!
“轰!”
顺风顺水顺民气。尹正银自是豪情万丈,尹正恩也是迟疑满志,两厢一合计,就改了初志——今番我兄弟二人,率两千穷卒,打下五百里江山,看奸臣庸官另有何话说!
尹正银亲率一千人马迎敌,尹正恩批示别的六七百人,围攻村寨仍有敷裕。
追兵被乱石砸倒了几个,再未建议进犯。尹正恩摸索着说,“二哥,要不派小我下去筹议一下,咱把财贿留下,买一条活路?毕竟和这个村寨没有深仇大恨。”
近两千穷卒,一起劫夺过来,早已富得流油,军纪更是涣散,与匪贼无异。尹正银长剑一挥,众军卒发一声喊,乌央乌央地冲向了村寨!
尹正恩的话又被憋回了肚子——死前莫非不会把财贿扔下山崖的吗?
正惶惑间,紧闭的寨门却俄然敞开,数百马队冲杀出来!
没承想,红砖墙头上一阵箭雨,顿时稀有十骑摔落马下。尹正银也几乎中招,恼羞成怒,批示兵马团团围了村寨,“拿下此寨,鸡犬不留!”
不日,雄师到达忽汗河。却见一座新立村寨,红砖围墙红瓦房,煞是气度。尹正恩暗自推断,莫非是女真人放弃了图们江流域,阖族迁徙北上了?这座寨子倒是不大。
女真蛮子未野蛮,人参炖肉,熊掌烧烤,貂皮剥下来就是围脖,皋比捆在身上就是冬衣,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为将须重视细节,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尹正恩派出百名流卒,沿着盗窟搜检。确切是空无一人,并且四周险要峻峭,再无别的门路上山。山上有泉,林中有室,山顶竟然有百亩大小。军卒带的干粮够多,杀马食肉也能顶得旬日。
尹正恩心惊胆战地躲在巨石以后察看,仿佛有人在调剂抛石机。数十息以后,抛石机再次脱手,此次的落点略靠后些。巨响又起,数十兵卒遁藏不及,傻愣愣地丢了性命。
尹正银的长剑乃高丽名匠经心打造,费钱三百余贯,当然不舍得与粗鄙的狼牙棒硬抗。马打回旋以后,尹正银躲开狼牙棒,侧身一剑削向敌将。
两千士卒折损不过十之一二,两千战马却变成了五千不足。每匹战马都没闲着,驮满了一起劫夺所得的财贿。
但是,困守此盗窟,有何意义?
须知山顶不即是城池,居高临下,一样一块石头,感化大不不异。从山下往山上抛石头,此为资敌!
这就是当朝肉食者,有钱朝贡,无钱养兵……
“不过一村寨尔!”尹正恩拦住了暴怒的尹正银,“二哥不必急于一时,徒费士卒性命!”
“我们死在山上,财贿还不是他们的?”尹正银翻了个白眼。
双下巴壳是尹氏祖荫,两人都是肥头大耳肚子圆,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亲兄弟。昔日兄弟俩英姿雄奇,文武全才。此番挞伐经月,固然连战连捷,却也有些蕉萃,没那么风骚俶傥了。
至于兄弟两人之作为,倒是宁教人知,不教人见,一概不认账——女真蛮子撕毁和议的次数还少吗?哪次不是随便找个借口,丢俩兵,少头猪甚么的……
尹正恩倒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驰骋五百里,几无一合之将。这真是祖父举天下之力,率雄师挞伐数载的女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