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一名道人吃了一惊,喝道:“你们干什……”他这“么”字还没出口,乔凌儿依样又向他脸上打头,这道人转头想躲,只是她的伎俩好快,呯的一声又中鼻梁,跟着上前一脚将这道人勾倒,方进石看她打倒这两名道人轻松之极,心中竟然非常恋慕,心想甚么时候我能这个技艺就好了,今后真再碰到甚么郑大车李大车的,就不会缚手缚脚让人踩着。
方进石听他如许说,就不好再发起归去了,又等了好长时候,日头已然偏西了,那房中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方进石越等越怒,心想这臭老道好大的架子,他走到那两名道人面前道:“两位道长,看都这么长时候了,劳烦两位前去看看,青河道长甚么时候有空?”
方进石听得说话此人声音仿佛听过,他背着乔老者转到房门前,乔凌儿伸手替他推开房门,方进石向里一望,不由的一怔,房中坐了两人,上首一个高大身材的道人端坐,他神采赤红,双目有神,一身青色道袍,胡子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了,这道人有些严肃之相。
方进石和乔凌儿站在乔怀山身边,他这时才有空打量一下这屋子,房中处所不大,书案上放着高高的一叠的书,墙壁上挂了一幅字,上面用粗暴旷达的草誊写了两个大字:“止戈”,中间用藐小的字体题着:“况我乘破竹,彼继覆车,止戈之期,翘足可待”几句,方进石读书有限,自不知这几句是唐朝白居易的《为宰相贺杀贼表》中的句子。
心中固然想着这些,脚下倒是未停,背着乔老者上了山坡,走到那屋子处时听得房中有人道:“……辽以南京道耶律大石为主,扼守西京道北拒大宋,西拒西夏,再许以北方阻卜部漠北几个州郡,获得阻卜部的支撑,堆积天祚帝部下精兵,与女真决一死战,是为中策。”
方进石低喝道:“打他!”乔凌儿一愣之下,挥拳便向那道人面门砸去,那道人躲闪不及,一拳正打在鼻子上,乔凌儿的这拳并不重,只是击中鼻子,顿时眼泪便淌了出来,乔凌儿向前半步足下一勾,那道人还没从鼻子酸痛中回过神来,便让她一脚勾倒,后背重重的摔在地上,跌的半天爬不起来。
前次方进石前来寻过他,却未曾寻到,想来他已经回江南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走,竟然在这里为两人议论天下,评说辽之大事。
方进石顿时给惹怒了,他走了返来对乔凌儿道:“你不是会拳脚吗?”乔凌儿嗯了一声道:“我也……使的不……不如何好。”
方进石和乔凌儿正在院中话别,陈瞎子拄着拐杖点着地从内里吃紧的走了出去,边走边道:“乔老哥,青河道长终究出关见客了,你终究比及了。”他连说两遍,声音中透着镇静。
但是又不是他要见这青河道人,此时应当由陈瞎子上前去说句话啊,没想到陈瞎子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
右面的那位道人靠在树上翘着腿,大拉拉的道:“我看你们还是归去吧,等一下道人必定要留着客人用饭,本日怕是没空见你们了。”
方进石看的奇特,心想这青河道人是何方崇高,这乔老头要见他还要洗脸换衣服,搞的持重之极,想想乔家父女远从江南而来这陕西之地,住在陈瞎子家中已经很多时候,两个门徒想要接走治病都不肯去,就是为了等这青河道长出关见客,莫非这青河道人是个比李木番还要高超的名医吗?
这老者已经病的很短长了,和前次方进石见到之时精力要差了很多,方进石想着前次他让乔凌儿要挖他的眼睛,一向对他不爽,但是现在看他如许,又是一个白叟,便再也不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和和蔼气的问候几句后就想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