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王毅方才紧紧咬着牙关想罢,在那漫天的箭雨中,便有一支黑翎箭矢悄无声气地从狄雁的长弓中一闪而出。这支带着狄雁微微鄙弃的箭羽,如同死神干枯的指端,闪电般地刺入了王毅的肩胛,只听噗的一声钝响,便透过了衣甲,从后背而出,穿过右肩胛骨,连带着几缕赤色的飞溅,畴前端透甲而出。
而现在,护在身边的两个副将见了,大喝一声便抢到王毅面前,一人提着三叉刀,一人持着凤翎枪,俩个一左一右将王毅更是护在把稳,将来往狼籍的箭雨一人一面的尽数挡下。就在箭雨骤但是停的时候,两个副将一喝周身的亲兵,便想同心合力杀出城去,可在这时,那王毅却死命地顿住了步子,一手按住创口,一面舒展眉头,在四下狼籍驰驱的官兵中细心的搜刮着。
但是,就在李守义的兵和王毅的兵在这大街上比武杀在一起的时候,狄雁就在房檐后看着忍不住偷乐了,本来搭上长弓的箭矢,也悄悄地放松下来,将手往前面一压,打了个手势,低低调侃地传令道:“两军如此沉浸在鏖战当中,我们就等等别坏了人家的好梦。”说罢,房檐后埋伏的世人也忍不住嘿嘿一笑。
那李守义当时进入城时一声激昂的号令,让众将士热血沸腾,血脉喷张,一个犹以下山猛虎,抢先恐后地往前冲去。但是等冲到了厮杀的近处,却有些傻眼了。我艹,这是啥环境……放眼看去,这火光之下,不管是站着厮杀的,还是肢体残破地死在地上的,都是可骇的一片银色,当年看着银盔银甲内心结壮的官兵,现在看着满眼的银盔银甲顿时感觉后背生起大片大片的寒意,真当是老虎吃刺猬——下不了口。
世人一听,顿时也被这份激昂所传染,大声喊声杀,便朝着南门的方向持续死命杀了下去。
柳权天看了一眼街上厮杀的环境,收回身来朝着紧跟在身后的兄弟们道:“官兵两伙杀在一起了,不过,还不敷过瘾,咱再杀出去给他搅合一番,搞得他们天翻地覆,晕头转向才好!兄弟们跟我上!”
就在不远处再次掀起一阵殛毙的混乱之时,王毅顺声凝眸细视,只见那边自家人相互殛毙起来了,一样是银盔银甲,一样是朴刀长枪,但是不知那边到底是产生了甚么,官兵们豁了命地厮杀。守在王毅两边的副将见了,内心也是一惊,立即扯着嗓门朝着那边喝吼。但是不管他如何号令,那边杀成一片的官兵却如何也不肯停不动手来。
王毅只觉右边肩胛一股钻心的痛觉如同覆杯之水般,敏捷地分散开来,紧接着右臂的酥麻便让手中紧紧紧握的大刀越来越粗笨。仿佛右臂的力量也在跟着血液的涌出而泄漏出来,他越是想尽力的将刀杆握牢,但是那刀就越是颤抖。
就在王毅冲到一半的时候,这时,料想的箭雨没有再来,本该感到光荣的王毅,却仿佛感觉缺了些甚么。他蓦地愣住脚步,朝着两边高屋建瓴上望去,除了上面的厮杀外还是一片死寂,如许的感受在王毅内心很不仇家,必然是那贼人又安排了甚么诡计,曾经就听闻,这史进不是甚么省油的灯,那些诡计狡计是层出不穷。心念动到这里,内心边更担忧了,一声“大师谨慎!”还没说出口来提示众位,只听南城门的方向俄然出现了大量的人马喊杀的声响,固然身陷这厮杀当中还一时看不到来人,但光听这气势,便可晓得,实在是来者不善。
这贼人好狠的手腕!王毅内心暗自骂了一句,但局势已成定局,却怎生窜改的过,内心固然忿忿,但却又无回天之力,不得已,王毅恶狠狠的叹了口气,喝令周身的几百个亲兵随他杀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