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主,杜安抚氏把辎重烧了,然后带领两万人往东逃了,岳将主让我赶返来报信?”
“诚伯何故做此大言。吾见诚伯坐船当中,有汤怀侍从。想来是汤怀去乞援兵,诚伯可曾带援兵来?”
杜充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屑,堂堂尚书右丞,就这点见地,如果他与呼延庚合兵就能既破金兵,那在他接任大名留守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见没有援兵来,杜充有些意兴阑珊。“诚伯口称救我,所为何事?”
“公美,吾专为救你而来,等不得呀。”
王彦带领八字军在相州以北的刑州一带作战,三月一日的中午,押粮官从相州返来了。
“这个驰名的关云长就是你吧。”张诚伯终究忍不住了,“杜充,你也是绍圣年间的进士,你的圣贤书读到那里去了。按你这做法,百姓投了金贼还能够活命,为大宋只要死路一条。”
“末将必然舍命护得使相全面。”
“相公!”杜充本来称呼张诚伯的字,这是老友之间的叫法,现在换成了官职尊称,那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吾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不得不为。”
“路上要么遇不到金贼,如果碰到金贼,金贼定然成百上千,老夫又不会兵戈,五百人跟着老夫必死无疑。不若将他们留给呼安抚使杀贼。”
第二每天还没亮,汤怀俄然冲到张诚伯住处门口:“相公,安抚要掘河,还要将我家大哥斩首。”
随即岳飞用张诚伯的打印写了一封信给王彦,让他给雄师断后,然后相机撤入河东,再作筹算。
“好,就依你。”
杜充坐在安抚司中,心中越想越是愁闷:“张诚伯!岳飞戋戋一个武夫,另有这些面都没见过的蚁民,还赶不上我们二十年的友情,你竟然要拿我问罪?”
思来想去,杜充下了决计:“好,既然你一身当之,那就让你去当好了。”
张诚伯只带了一艘坐船,二十几个卫士前去相州,中间要穿过金兵的节制区。汤怀也一同返来,他问:“呼安抚使要派五百人护送使相,使相为何没有承诺?”
这条座船顺着黄河穿州过府,安然无事,到了相州。张诚伯喜道:“所幸尚将来晚,杜安抚使还没有掘河。”
“安抚,你要淹死二十万金兵,那便有多少百姓陪葬?”
既然不掘河了,岳飞天然也不消问斩。张诚伯处理了这个危急,回到住处,给呼延庚写信,让他加大对金兵的进犯,以减轻杜充的压力。
汤怀不敢再说,先到安抚司去。张诚伯沐浴换衣以后,穿上尚书右丞的朝服,随后打起全套仪仗,侍从们鸣锣开道,向着安抚司来。
杜充带领侍从们拜倒,随后将张诚伯迎入大堂,摆上香案,随后代人再次拜倒,听候圣旨。
汤怀心中焦急:“中午三刻就要问斩,相公另有沐浴换衣?”
“杜安抚,掘黄河事关大河守御,皆是秘闻当管,你说是也不是?”
张诚伯和杜充争论起来,谁也不能压服谁。杜充道:“相公远来,先去安息,明日再议。”
“相公息怒,眼下王彦将军在刑州,末将在卫州,陈粹在河南。杜安抚使部下也就两万人,末将探听得,安抚使昨夜只带了亲兵向东走,今晨在对各处传令,让各部去跟随,以末将看来,在相州的两万人,大部并非跟随杜安抚,而是崩溃了。”
但昨日与杜充一晤,见杜充完整不将百姓当一回事,又要殛毙岳无敌如许的良将,张诚伯实在感觉不能忍耐。他略一沉吟:“汤怀,你先去迟延时候,待秘闻沐浴换衣。”
他们上了岸,已有守船埠的军汉去通报动静。杜充派了他的帮手到船埠驱逐。张诚伯德侍从们要把钦差的仪仗打起来,张诚伯道:“吾到相州,所为探友,要仪仗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