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站起家来,走到慕容遐面前,俄然双膝跪倒,阎红儿和萧嗣业也跟从跪倒,吓得慕容遐浑身一抖,赶快跪地叩拜,惊呼道:“自古只要臣跪君,太后行此大礼,千万不敢当,折煞臣也。”
中间几个将领,个个抱怨,李密见世人忿忿不平,只得安抚:“苏威老儿,误了我瓦岗大事,归去以后,定当诘责。”
萧珺伏地叩首,慕容遐赶快扶起萧珺,不由得泪水直下,说道:“太后所托,慕容遐毫不相负,只是留下太后一人,陷于贼手,微臣于心不忍!”
女主托孤苦衷消,稳坐皇位看山高。
带上了行军兵符,慕容遐把婢女阎红儿和萧嗣业扶上车内,趁着夜色暗淡,营中将士皆去吃酒,偷偷潜出大营,直奔北去。这才引出:
萧珺道:“哀家命你与这阎红儿和侄孙萧嗣业扮作一家三口,将其送到漠北,交予突厥部义成公主。”
前营摆宴,萧珺趁着宫帐无人,命人传来慕容遐觐见。慕容遐来到宫帐,正见萧太后站在宫帐门口,独望孤星残月,慕容遐赶快上前拜见。萧珺道:“慕容将军不必拘礼,随哀家帐内叙话。”
“唉……”萧珺微闭双眼,不肯回想:“哀家命在丞相之手,只为求生,才做这愿意之事。大战以后,不知又要催出多少疆场孤魂?”
眼看骄阳当头,宇文明及急火难耐,面前混战一片,不见凹凸,遂又命令命第二阵将士出战。瓦岗军中也瓜代出兵,两面厮杀,浑天暗日,难明难分。真可谓:
萧珺道:“大丞相战前宴请,将军觉得胜算多少?”
宇文明及微微一笑:“大战期近,要那么些宫人何用?把大哥不顶用的,丑恶干粗活的十足赶走。赶出二十里外!”
慕容遐踌躇半晌,才言道:“入大漠,走草原,臣不惊骇,只是护送妊妇,只恐服侍不周,有辱上命。”
帐内只要丑婢阎红儿和侄孙萧嗣业两人,萧珺命人赐坐,慕容遐坐到一旁,作揖问道:“太后今晚召见,不知有何旨意?”
回到汜水,李密与世人齐坐中军大堂,李密言道:“传苏威来见。”
阎红儿已有六个月身孕,腹部隆起,周身发胖,萧珺担忧被人看破,万般无法,变跪倒宇文智及脚下,伏地要求:“臣妾老迈,全赖此肥婢服侍摆布。我与大丞相外有君臣之礼,内结伉俪之爱,望将军看在令兄情面,留此婢女,也好闲谈解闷。”
慕容遐身为武将,趁着宇文明及大宴将士,营中把持松弛,调用了马车一辆也算不上甚么难事。
宇文智及又歪着脑袋瞅了瞅阎红儿,嘲笑一声:“太后,奴婢长得丑恶,吃的肥胖,留她何用?”
“我已黄土埋半截,生不敷惜,死不敷惧,将军不必担忧。”萧珺道。
三十八载皇廷梦,无情荒弃只一秋。
“哐!”的一声,宫帐木门被人翻开,只见宇文智及带着几个兵卒进入帐内。萧珺顿时怒上心头:“未曾宣召,怎能私行突入宫帐?”
一看慕容遐说话朴重,毫无半点粉饰,萧珺觉获得时忠正之人,这才说道:“大隋基业尽毁,宗室四散,只怕哀家迟早不能幸免,死无葬身之地。”言罢,萧珺揽过侄孙萧嗣业,语气伤感,眼泛泪花,悲伤至极。
宇文智及看皇太后惨痛到如此风景,脸上有些尴尬,堂堂的皇太后跪地叩首,不免有了怜悯之心,双手倒背,美意劝道:“太后跪臣,有伤体统,临时留这肥婢便是。”言罢,宇文智及,撩开帐门,拂袖而去。
皇太后萧珺今早一番训话,心不甘心,迫不得已,心中对宇文明及是仇恨万分,百思不得脱身之策,气得半晌不出声。婢女阎红儿在一旁,看出萧珺心机,便大胆近前:“奴婢看太后心生闷气,莫非是为本日被丞相逼迫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