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拾遗想了想,长叹一声,“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看看,天后预备拿我如何样!”

裴英娘趴在地上,抬起脏乎乎的小脸。

既然如此,那她和生母褚氏一样,也分开裴家好了。

“啪嗒”一声,她摔在泥泞的甬道上。

她在威仪的武皇前面前,就像一只蚂蚁,武皇后随便伸一根指头,就能把她当场按死。

裴拾遗游移了一下,道:“陛下也来了么?”

几个梳垂练髻、穿半臂襦裙的宫人走到武皇后身侧,“天后,逮住裴拾遗了。”

裴家的幡子却不是为十七娘裴英娘竖的。

张氏揪着廊前花盆里养的一朵牡丹花,把花瓣揪得零寥落落,撒了一地,“哎呀!真是不法!不就是头上蹭破一块皮嘛!在那儿喊打喊杀的,看把小十七给吓成甚么样了!”

雪落无声,沉寂中,隔壁院子俄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狠恶响声。

再过几日就是新年,婢女们在试竹竿的长度合分歧适,郎君裴拾遗上朝前特地叮咛,要为十郎和十二娘竖幡子,她们不敢怠慢。

蔡氏为裴英娘留了一盘点心,笑嘻嘻道:“刚做好的巨胜奴和粉糍,一咬嘎嘣脆,特地给十七娘备下的。”

婢女神采惶然:“娘子,贤人亲至!”

她躬腰缩肩, 一手攥着高齿木屐, 一手提着六破红绿间色裙, 谨慎翼翼穿过花圃的回廊。锦袜踩在冰冷的空中上,凉意透过柔嫩的丝帛,钻进脚心。

几张湿帕子当即盖在裴英娘脸上,行动轻柔,但不容她回绝。

这一世成为裴家十七娘,本觉得能够弥补这点缺憾,没想到却摊上一个峻厉冷酷的阿耶,长到现在八岁,她从没得过裴拾遗的好神采。

裴英娘没有踌躇,一头钻进漫天的风雪当中。

裴英娘眺望着幡子上繁复的斑纹,非常恋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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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那对血缘上不知拐了多少道弯的从兄和从姐,被裴拾遗当作眸子子一样器重。

裴英娘抓起一大把巨胜奴,往手巾里一塞,包起来揣进袖子里,“谢啦!”

裴英娘张大嘴巴,傻眼了。

张氏汗如雨下,郎君私底下对武皇后很有微词,天帝、天后亲临裴府,不会是来抓人的吧?

褚氏一不做二不休,翻出一把匕首,架在裴拾遗的脖子上,逼迫裴拾遗写下《放妻书》。

新仇加上宿恨,裴英娘忍无可忍,顺手抓起一颗小石子,往裴十郎跑远的方向砸。

拿到《放妻书》后,褚氏清算嫁奁,飘然拜别。

裴拾遗的官职算不上高,张氏从未进宫觐见皇后,裴英娘天然也没机遇晤见皇城当中位高权重的天后。

婢女半夏急仓促追上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娘子护着您,您怕甚么?”

而后, 朝中官员和官方百姓便以“天帝”、“天后”称呼二位贤人。

来不及细想,赶紧躲进道旁的树丛后。寒冬腊月天,院子里只要几盆矮松树还是翠绿,勉强遮住她的娇小身影。

她到底是多活一辈子的人,固然上一世只活了戋戋十几年,但加上这辈子,如何说也能算个成年人了,当然要比小孩子沉着些。现在她怀里揣着几块金饼子,大抵有七八两重,一两金差未几能换五千文铜钱,就算寻不到褚氏,她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日暮西垂, 北风凛冽。庭前几株劲瘦的枯木在稀稀落落的雪中撑开虬曲的枝干, 最洁净的乌黑, 衬着最疏狂的墨黑, 凭添几分诗情画意。

“奴未曾细看,听管家说王子贤伴随在天后摆布。”

婢女小声道:“婢子方才瞧见十二娘领着人去后院了,还带了几个健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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