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官庄位于州境内的鸿胪水边,所谓的官庄,全名叫做“官有庄宅”,是属于皇室私有的,首要集合在京兆府、河南府,但各处州县也有。这官庄是如何来的?答案是,当代影视作品里常常有“抄家”的桥段,天子籍没罪人的产业,这些罪人的妻女会被没入掖庭,财帛会被当赃钱充公,而带不走的宅院、田产就成了“官庄”。官庄财产有织造、畜牧、桑麻地步、鱼塘、茶园果园、车坊、碾庄等等,总由寺人“内庄宅使”派人来办理,独立出入,所得钱既不入国库,也不入天子的内库,但可由天子安排,用于特别场合,算是天子撤除内库外分外的一笔小钱钱。
陆贽也在一旁不语,实则也在思考不止。
庄头和巡官一听这话,神采惨淡。
这下高岳缓缓接过话茬:“但是沙苑监里的牛羊使,怕是比鸿胪水官庄的庄头要失职尽责吧,把肉豸当野猪来养,那每年这鸿胪水官庄的支钱都到那里去了?”
比及他们见到面如恶鬼的刺史大人,更是惊吓得魂不守舍。
这王公素就是高岳昔日去吴仲孺家做客,差点当上郭汾阳孙半子时,那位和黎幹一起来赴宴的寺人,他和黎幹毫无疑问都是韩王的人——唉,看来方才登基的李适,要敏捷地翦除韩王羽翼,现在这态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在等卢杞表态。
“没错,以是这事我们就得管!”卢杞当即表示附和。
以是虢州的吏员、捕贼官们一旦领命,便簇拥“突袭”了鸿胪水官庄。
陆贽笑笑,没有多言语。
很快庄头、巡官、庄客不下数十人,都被上了桎梏枷锁,哭声震六合被押送到府衙里来,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两今后二位监察御史里行,到达虢州城的刺史府衙当中,卢杞前来欢迎。
“哎呀不瞒高侍御、陆侍御啊,这鸿胪水官庄的豸可把百姓害苦了,足足三千头,几近成了野猪,冲出栅栏乱跑,不但踩庄稼,还啃咬树木,乃至还冲出来伤人。”
高岳的第一印象便是,卢杞长得极其丑恶,眼睛一大一小,脸部严峻的地包天,牙齿外露如獠,肤色青黑,了望如同位穿戴唐朝官服的凯尔特兵士。
“王公素、王维荣乃是内侍宦寺,莫非不是圣主的家奴,管的莫非不是圣主的财产?我们监察和卢使君,都是执掌风宪的,哪有甚么不成管的事。”高岳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