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我刚开口，水音一把拉住我。我侧头看着她，见她直视着李世民，福了福身，说道：“萧司乐不擅跳舞，坏了嗓子也不宜歌颂。若皇上想观歌舞，不如就由萧司乐操琴，我来且歌且舞好了。”
心几顽而不断兮，得知王子。
本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水音的跳舞与曼舞比拟有过之而不及，她不止舞姿曼妙，贵在逼真。看她跳舞，我乃至会觉得她有一个可望而不成即的爱人就在触目所及的处所。
韦贵妃看着李世民和杨妃的背影，双手紧紧的绞动手中的帕子。
世人循声看去，皆把目光放在了魏王妃阎婉的身上。她虽是看着水音，眼角余光倒是瞥向我的，“歌是好歌，舞也是好舞，只是意义差了些。凭一个小小的打浆女子，竟然也敢思慕王子，的确是不晓得天高地厚，明显是野鸡，还妄图变成凤凰。”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高阳正和几个年长的公主一起喝酒谈天儿，听了韦贵妃的话，放下酒杯，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扬头对韦贵妃说：“我要慕雪陪我喝酒，贵妃娘娘若想听慕雪操琴，就请他日吧。”
我怔忡的看着水音，且歌且舞的难度我是晓得的，需求舞者在起舞时仍能保持呼吸均匀。我听过水音哼歌，歌声很动听，但是她跳舞，我还是向来没看过。也不晓得她能不能做到，阎婉较着是冲着我来的，水音不过是被我拖累。
声音委宛，舞姿轻柔。我本来还担忧她且歌且舞，不能节制本身的气味。但是歌舞相切，倒是恰到好处。我向来没有见过如许的水音，眼波流转，含着似有还无的淡淡愁绪，神情忧戚，渺远得若晨间水面环绕的烟雾。
没有了皇后，李世民中间的位置是空着的，韦贵妃固然执掌后宫，也只能坐在李世民的左下首，她的中间顺次是杨妃、阴妃，再今后就是一些末等的妃子。阴妃身材欠佳，并没有列席。李世民的右下首坐的是太子太子妃，然后诸皇子依春秋而坐，公主坐在皇子的前面。但是高阳是个例外，不断的在席间穿来穿去。
太子妃笑了笑，说道：“弟妹此言差矣，汉武帝的卫皇后入宫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舞姬，却母范天下，可见豪杰不问出处，只要能与夫君同心同德，心心相印，就算是一个打浆女子又如何？”
“贵妃娘娘，”承乾刚要开口，被韦贵妃冷声打断，“本宫不过是想听萧司乐弹操琴，太子有定见吗？莫非萧司乐的琴音只要皇后听得，本宫就听不得吗？”
李泰皱着眉头，斜睨了阎婉一眼。阎婉侧目看着李泰，说道：“如何？殿下是怕累着了慕雪女人吗？”
酒过三巡，舞歇歌罢，我和水音终究放松下来，正要跟着舞姬们退下，忽听魏王妃阎婉说道：“父皇，儿臣传闻宫中宴会的歌舞一贯都是由尚仪局的林司乐和萧司乐筹划的。中秋夜宴上一阕月下贱仙舞已是让人过目不忘，明天的歌舞也是耳目一新。能编排挤如许的歌舞，想必两位司乐的舞艺歌计定是一绝。不如让两位司乐亲身歌舞，为父皇和各位娘娘助扫兴如何？”
李世民眉头微皱，抬起手向下一挥，说道：“你坐下。”阴妃依言坐下，怯怯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看上去非常怠倦的模样，不晓得是被阎婉闹的，还是因为想起长孙皇后的原因。他目光略过韦贵妃，落到杨妃身上，说道：“朕听人说梅园的梅花已经开了？”
雪一向下到中午才停。离夜宴的时候越来越近，固然都已经筹办安妥，但是我和水音还是不能放心，重新把筹办的东西和各个环节细心查对了一遍，又带着舞姬乐工们排练了两边，感觉一丝不错了才让大师去各自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