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他不是在长孙皇后身边服侍吗,如何到我这儿来了?
我刚要点头承诺,却又不想那么轻易顺了他的意,只倔强的看着他不吭声。李泰蹙着眉,紧盯着我问道:“听到了没有?”语气一改常日的温润,带着一丝霸道。
“是。”碧儿应了一声,提着水壶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李泰。我站在李泰面前,一双手不晓得该往哪儿放才好,俄然有些悔怨让碧儿出去。
碧儿取了药,刚在我劈面坐下,忽听有人拍门。我刚想起家,又想了到本身惨痛的手,向碧儿努努嘴,道:“去看看是谁。”
来到大唐一年多,我第一次感觉回不去当代也没甚么,紧接着被本身的设法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沉着了下来。就让我再率性一次吧,不去管将来会产生些甚么,也不去问我们有没有将来。
晚间,有个小寺人来拍门,手里拿着一个嵌着翡翠玛瑙的檀木盒子,只说了一句,“这是我们主子让小的交给女人的。”我待要问他的主子是谁,别人已经回身走了。我回到房间,猜疑的翻开盒子,内里是一个瓷瓶,上面压着一张字条,我取出来,只见上面写着:“每日睡前涂于伤口处,三五日可病愈。”
碧儿有些愣住了,怯怯的站在门边。李泰只是扫了碧儿一眼,看着我说道:“我要归去了,你多留意手上的伤。”
碧儿在这个时候俄然排闼而入,李泰忙放开我的手,面上有些不天然,但是那不天然的神采只是一闪而逝,他的脸上又是一贯的温润神采。
“殿下。”我唤了一声,他却不语,目光只索在我的手上。
我的心“霹雷”的一声,完整不受我的节制,某种情素肆意滋长。他刻薄的手把握住我的指尖,说道:“慕雪……”
李泰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神中有我读不懂的庞大情感。我想躲,却又无处可躲,颠末端烦复的沉默,他用和顺得足以熔化民气的声音说:“如果我说,我会心疼呢?”
他的语气既和顺,又带着让人不成顺从的力量。我乖乖的把双手摊开在他的面前,归正这丑恶的伤疤他已经看过了,我也不在乎让他再多看几眼。
盒底的字很小,一看便知和字条上的字出自于一人之手。那是《诗经》中的一句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看不太清楚他眼睛里所饱含的是否是心疼,低着头,闷声说道:“骑马的时候马惊了,缰绳勒的。”
我内心有那么一丝对劲,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说道:“殿下这是在号令我吗?”
“受了伤还操琴!”他语气中半是指责,松了手,坐到桌边的椅子上,说道:“坐下。”
李泰把药粉均匀的撒在我的伤口上,行动没有离岸那么谙练,但是很专注,很当真。我不晓得他是如何发明我手上有伤的,我也没有问。手上还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内心却甜丝丝的,暖融融的。自向来到这个完整陌生的处所,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偶尔间不经意的行动,总能给我暖意。而现在,我恨不得这一个房间就是全部天下,这一刻就是永久。
我坐到他中间,我们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桌案,案上是刚才碧儿找出来的药。他拔下药瓶上的木塞,说道:“把手伸出来。”
我咬着唇,不甘心的把手拿出来。想到手心丑恶的疤痕,只半握着。李泰拉过我的手,掰开指头,将我的手心摊开。手上伤口被牵动,有些疼,我“嘶”了一声,他手上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有放开手。
待我站起家,他已经跨门出去了。
碧儿一边翻抽屉找药,一边说道:“这伤口结了痂又裂开,只怕更不轻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