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刚转至百福殿院内,便远远瞧见守在那边,早早等着的稚奴。
“齐王已反,惠儿你猜,下一个反的会是谁?”
徐惠讶然。
太宗遂瞪眼媚娘。
长孙无忌闻言,微垂眼睑,便再点一点头,慰道:
他的目光中,微泛冷意。
而后便亲血书一封交与刘芍儿,命其必求得太宗临终前亲阅,然后安闲他杀。
你放心罢,我当时早就想过了,陛下必定不会教我死,不管如何都不会。魏王更不会,加上我去之前,方才服下药乳不久,是故再不会……”
太宗却不语。
“为甚么?”徐惠大惊。
媚娘捂脸,错愕看着面色涨红的徐惠。
“便是沉冤可雪又如何?媚娘此番却还不知能不能活得过目前呢!”
再者,我这些光阴因体虚不堪,稚奴一向将他的药乳(拜见前文,就是把草药给牛吃下,让牛奶有药力)送与我食,这你也是晓得的……孙老哥说过,鹤顶红沾者即死,可若先服得牛乳护住脾胃,再急以催吐之,毒性,倒也不至要性命。
稚奴却只是叹道:“现在还不敢必定是不是他。”
“好。”
两姐妹见面,自是一番好生痛哭。
“徐充容无需担忧,想必不日,武秀士之沉冤必可得雪。”
延嘉殿中充容徐惠因怜太宗克日困苦,亲手制成羹汤。阴氏早有所闻,料太宗信爱徐惠至斯,再不使疑,遂使芍儿落毒至此物当中。
徐惠点头,道:“王爷放心,没有教长孙大人看出来甚么。”
徐惠这才点头,自行分开。
文娘知她所问是稚奴,便点头道:“除了尽力寻觅人证,再无他法。”
媚娘心念电转,便问:“除此以外,另有其他的事么?”
徐惠含泪,咬牙道:“我……我打你,是叫你记得……你另有我……另有我……便是陛下不信你了……便是你母姐……母姐不在乎你了……
徐惠闻言更忧,便道:“想个别例,安排一下,我早晨要去见一见媚娘。”
是夜。
又是一番抽泣相慰以后,姐妹二人才垂垂答复了沉着。
长孙无忌微施一礼,便歉然道:“如此时候,却请娘娘冒险前来,是老臣的不是。可有些事,为娘娘安然,老臣必恰劈面问过才好。”
只求能借此机遇,保得佑儿安然,便再无所求。本宫负于陛下,自当随陛下而去……
这跟亲手害她,有何辨别?”
媚娘讶然,痴痴点头。
文娘小碎步跟上,轻声道:“陛下倒是没有思疑过娘娘……乃至仿佛,也不是真的信赖武姐姐是主谋。只是陛下心机难测……”
徐惠点头,哽咽道:“我晓得……我晓得,此番最悲伤的人,是你……只是媚娘,你千万不能做这等傻事……千万不能……承诺我。必然不要再做这等傻事了……”
徐惠想了一想,却点头:“只是说了阴氏主仆死的事,另有从刘芍儿手中获得那阴氏手书之事。”
徐惠见状,便咬了咬牙道:“另有魏王爷,是么?此番之事,只怕与他不无干系罢?”
是夜(三月初二)。
武媚娘!”
半晌以后。
对了,王爷那边可有甚么动静?”
……
徐惠点头。
半晌,徐惠才颤着声音道:“你……可知,这……这一记耳光,是打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