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建成略一思考道：“高舅公多么人物，他府中人也是个个口紧，断不会出甚么漏子。再者，世民固然年幼，弟妇无忧倒是个极知机的，断不会看不透此中一层。”
“恰是。不知公子如何筹算？是否提示下舅公大人……”
世民敛容，摆布环顾，放下酒杯，目光如炬：“可寻着了？”
素音正隐忧着，却突听建成道：“素音，此事不成忽视。待会儿我送了高舅公出离以后，便打个由头，教你去追他们，将这张氏泄漏风声之事令高舅公知悉。牢记，要做得滴水不漏。万不成引得舅公惊惧思疑。”
素音点头，回道：“张氏如夫人向鲜于夫人说此事时，只她二人及两个侍女在。我们这边儿，就只我一个。”
建成嘲笑：“她如何得知？一个没长识没见性的俗脂粉罢了。说句刺耳点儿的，这等见地，莫说是她这等只会败露的俗脂粉，便是那鲜于大妇，也一定能看破此一层。这天下间，除了母亲与这无忧弟妇外，又有几个妇道人家，能大智大知如母亲与无忧弟妇普通？哼！一个个只会哭哭啼啼好事！”
建成暗自咬牙：“那史世令，便是号称‘九步神机’的那一个？”
酒过三杯，世民才笑问无忌：“你此人，又有甚么鬼主张了？”
又一会儿，高公起家换衣，建成便独坐帐中，边饮边弄月，等候高公回。此时，却见素音面色非常地奔了出去，微行一礼后，便附在建成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
“辅机啊辅机。”世民发笑，一边接过他奉上的酒杯：“说这话的，如果慎行（高士廉末子，也与二人交好），那我便是一万个信赖。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未免不太坚固。”
无忌大感不满：“甚么叫做鬼主张，我但是想你，只欲与你说说话罢了。怎地这般瞧不起人。”
唉……再想想那近几日来，每见到无忧与世民一处，便是乌眼鸡普通地瞪着的四少三胡子……
这边高氏见了婿子心喜且不必提，那边建成见了高士廉一家如此宠遇，欢畅之事更不必说。
世民知他是说这马儿之事，苦笑道：“还能如何？且行且看罢！”
无忌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素绢细裹的长条状物：“为了此物，连观音婢与你归宁之日，我这做大舅子的都留不得府内。哼！这张氏也算是活得不枉此生了。”
世民不语，只急取了那东西来，翻开素绢，暴露一只是非大小，与食指普通的红底黑纹漆木信筒来。
时夜深，鲜于夫人不堪酒力，便由那张氏扶了去后帐，略做歇息。建成见状，忙遣了侍童素音去，伴随两位夫人。
两少笑了一会儿，无忌才正色道：“今儿个的事，我听那些嘴不严的说了。你可如何办？”
素音点头：“恰是，方才还听得那张氏如夫人道‘也不知为何甥家小娘子如何惊惧这等功德呢’，想来是二少夫人早料知此一层，将短长说与大师听过了。”
只扫了一眼，便是面色大变，再第二眼，容如锅底。又过一会儿，世民愤然将素缎拍在桌面：“好个昏君！本来早存了这般心机！竟是要借此事毁我们三门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