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在?”稚奴悄声问。
未几时,谢太医至当场诊脉,道稚奴风疾复发,需得入药浴服汤药针炙之方可。
他这般说,德安瑞安等诸宫人只得含笑服从——这等事,稚奴已为之不是一次二次了。
太医诊治一番,总算压下来那风疾之症。太宗闻得他已无事,只是怠倦欲睡以后,又因有魏征入内议要事,媚娘与诸人又在,便放了心分开。
但是——他转念,脑海又闪现出父皇揽着她的景象。
好半晌,二人都是这般互视互望着。
本日倒是父皇揽着她那般暖和的身子,离她那般近,近到能够闻到那般好闻的香气……
“你如何了?发热了么?脸这般红?”太宗正批着奏疏,全不知媚娘一点儿小女儿心机。一见她如此,体贴之下,仓猝放动手中奏疏,便如平常揽着安宁般将其揽入怀中,以额抵媚娘额,试其体温。
德安见他不安,罕道:“如何了?急成如许?”
贰心跳如雷,几欲不能呼吸。
太极宫。
殿内,太宗与媚娘二人公然没有发觉悄悄出去,又见媚娘陪侍以后,悄悄呆立的稚奴,只是二人自顾自谈笑。
直到媚娘走了好久,稚主子缓缓睁眼,望着殿顶上宫灯,心中似苦似甜,有悲有喜,直似酒坛醋坛甘饴坛子一起突破,又似酱油盐酸甜诸味一同入了心,当真是各式滋味,只在一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