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出列。
“看甚么？这才十掌，我说过，三十掌，一掌都不得少。若少一掌，你便替她挨上十倍之数。”媚娘头也不抬，只品茶淡然。
徐惠却知花言如此，必有其欲，笑道：“武姐姐此言差矣，想那花姑姑何人？她部下管束清算过的人，只怕比我们见过的都多。此番所为，大抵是因为她知陛下贤明，武姐姐固然用心是为保得惠儿与素琴，可若被陛下发觉，毕竟不好。这才改了行事。不然，以花姑姑本性，只怕当廷杖杀都是会的。”
加上这瑞安自幼便服从稚奴之命，不以己残为怨，常日更喜习武，手上劲道，可与那些长年交战的将官不差很多，那春盈虽骄横，却实在是个女子，究竟没受过折磨。
花言闻得她这般计算，直感觉如见长孙无忧再世，心下感佩。连那徐惠也是赞叹不已。倒只素琴，风俗了媚娘行事，只感觉她便是将天捅个洞出来再补上也是能的，却无甚不测。
媚娘闻言，收了笑容，渐渐昂首，看向她道：“你方才，说甚么？”
媚娘闻言，与徐惠齐笑。还是惠儿心软，便将中间关窍说与她听：
“本日那韦昭容先让我发明毒衣，是想着以我的来源背景，必定急着与你们交友，必定会取了这东西向你们示好。她的筹算是，等我献了这衣裳，她却将别的两件送与你们的衣裳换做无毒，如许一来，你们会感觉我只是故意教唆，便会与我生了间隙。这延嘉殿里的安然便有了缝隙，可便利她做祟。
而武姐姐呢？将计就计，想着现下你已然身为昭媛，与她同列九嫔，不成再谦让下去。便以雷霆手腕整治了春盈，借此震慑那些欲侵犯我们的小人。同时借机剪除春盈这个韦氏的臂膀，以计还计，使得她安仁殿内分歧，又借花姑姑之口，将毒衣一事奉告陛下，陛下本就对她多有防备，现在见她这般行事，又适逢海内大朝会这等要事在，不成忽视，必定要罚她。
世人闻之，尽皆变色，连素琴与徐惠也是一惊，正欲劝时，却被媚娘表示莫理。
瑞安既存了心，恨她安仁殿主仆暴虐，又恨她们操纵稚奴，更恨她本日与媚娘无礼，动手便实在狠些。
“记下了。”
是夜，廷内便传开动静，道大宗宴后，闻得尚宫花言之报，竟当同各国宴，正待离席四妃之面，痛斥昭容韦氏管束不严，纵仆行凶，竟欲于国宴盛事之夜，毒害延嘉殿内三女，又当下便欲禁其足，然经晋王治讨情，道国之盛事，不成将如此重责加上九嫔之首。
“好，现在便着了两处人，一处只待会儿上报已毕，便抬了这贱婢去送回安仁殿，禀报贵妃娘娘与韦昭容。另一处，则由你亲身带着六儿与文娘，一同拜见内侍监王公公，尚宫花女官，便说是以獠实在放肆，秀士武氏，身为陛下与元昭媛殿下人（就是服侍素琴的人的意义），自当依礼惩之，请报陛下――不过现在，想必陛下是偶然理睬这些小事的。再者他们二位晓得，陛下也就晓得了。”
素琴闻言，晓得媚娘这是在为本身长远筹算，心下打动，含泪牵了媚娘手道：“媚娘……你呀……”
这“打我”二字还没出口，春盈就见媚娘眼角一挑，娇媚当中自有一股模糊而生的高贵严肃在，当下顿觉似一桶冰水重新浇下，惊得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