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杀那元氏,再嫁给杨氏罢了。”
长安。
青雀走向这女子身后,悄悄而立。
女子一怔,浑身轻颤,不知是气是惊,半晌才颤抖着道:“我这么做,满是为了你……”
女子似是极惊奇地看着他:“你竟如此待我?”
特别是那魏征。房相尚可说是谨慎,那魏征倒是自当年隐太子建成过后被父皇收用之日起,便抱了一颗求死之心,多次冒颜上奏。当年,若不是母后看出贰心机,多番慰勉,又知他因出身非氏族,苦怜女儿魏氏虽为贵女,却只能嫁个无德无行,无俸无禄的氏家浪荡庶子为妾侍,便力排众议,硬是认魏氏为义女,将之以公主之仪许与我十四叔(李渊十四子,太宗十四弟,霍王李元轨)为后妻,又着王妃仪……
漫山遍野的枯树,漫山遍野的荒坟,漫山遍野的纸钱挂在被裹得素面一片的枯树与荒坟当中,只看获得一星半点的污白或秽黄。
女子巧笑。
女子半晌不语,很久才幽幽道:“听你这般一说,倒似是这晋王,才是你在争储之路上最大的敌手了。”
……
他的话很淡很冷,如这雪夜北风。
是夜。
雪地中,一座小小孤坟前,站着一个一身素净桃红外相大氅的女子。她的面庞,被丰富的棉帷篱挡得严严实实,只是在风偶尔掀起帷幕时,能够看得见一抹素净如桃的红唇,可借之想像那棉帷篱下的女儿好色彩。
野狐落。
“当下除了此事,再没有甚么更首要的了。明天的话,只但愿你永久记得。好了,天冷,你也早些归去罢!这两日先不要行动,毕竟父皇已然因稚奴之事,对你起了狐疑,毕竟是要一番调查。你若能埋头疗养,父皇自会撤销对你的狐疑。转而将目光投向斑斓殿。
若非母后知机,急命王德与花言将毒酒换成食醋,又何来今后一番‘醋坛子’的笑话?只怕要让房相因痛失至爱,平生苦楚了。
女子闻言,低头思考一番,才昂首,满身微微颤抖,似是极惶恐:“他……”
当年,母后起码有五次,于父皇因二人之谏大怒,欲诛其二人全族时,不吝冒着被父皇迁怒下欺君大罪废后的伤害,偷偷命王德与花言将父皇手书诛杀房魏二族全族的手诏给藏起,设想拖住那宣诏使,又着长孙母舅率了众臣上劝父皇,又以本身恩典,硬求了李绩与尉迟敬德强行以军士护住房魏二府,保其百口安然……
“因为这里,是我那不幸的,未曾得见天日,便被人害死的绚儿的长眠之所。”女子悄悄道。
远远地,一点儿“吱吱”的踩雪声,渐渐走向她。
女子不语。只冷静点头,然后才道:“你……明天来,就只是为说这件事么?”
昭德寺侧。
房相之妻,当年因悍妒抗父皇旨,父皇便着意赏毒酒赐死……虽父皇不是歹意,只是将房夫人真当作了凶恶暴虐的妒妇。可毕竟他旨意是下了……
大雪。
“他的确是。”青雀淡道:“他的确是。若他故意想争,便不说他那般性子与父皇对其的宠嬖,长孙母舅与房魏二人对他的偏疼迁爱,便是太子承乾,终因不忍这小弟悲伤,让位与他也并非不成能之事。只是,他倒是个傻孩子,如我母后普通坐拥宝山,却只是取其一二的傻孩子。他要的,向来都不是这大唐之主的位置。以是他也是在这宫中,最不敷虑的一个。”
实话奉告你,单只我幼年所亲见,母后为保他二人全族性命,保父皇英名,便有三五次之多。
青雀淡笑不语,很久才道:“记得,今后不要再想着对稚奴有甚么倒霉的心机了。并且,你别忘了,稚奴的存在,于我们无益。如有一日……固然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或许,我们能够操纵承乾和父皇对稚奴的关爱,做些于我们无益的筹办。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