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随即又道:“自安史兵变至今已有八十四年,朝廷外御夷敌,内平藩乱,国库早已入不敷出,此番光复河西更是所耗甚巨,卢使君感觉朝廷能拿得出这二十一万贯么?”
“并无明文!”李浈笑了笑,又弥补道:“仿佛连口谕都算不上呢!”
卢弘宣闻言点头说道:“朝廷光复河西失地,老夫只恨不能亲赴疆场为国尽忠,又怎敢觊觎这三千战马呢?佑王此番倒是多虑了!”
卢弘宣闻言先是面色一变,而后竟是更加愤怒,若非碍于李浈的身份,怕是早已将其逐出府宅了。
“恒州?您要去见成德节度使王元逵?”
秦椋与骨朵达早已候在门外。
“那还请佑王的战马绕道而行!”卢弘宣的神采已是变得非常凝重。
李浈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起家径直翻开房门。
“三千匹?若小人没有记错的话,您与黠戛斯买入的是一千匹战马!何时又变做了三千匹?并且您是以三十贯一匹的代价买入,如何又变成了七十贯?如果按这个代价从楼烦马场或河朔三镇买马不是更便利些么?”
卢弘宣不明以是,略一思考后答道:“依每匹七十贯的时价来算,应起码二十余万贯!”
见秦椋满脸迷惑,李浈表情大好,耐烦解释道:“黠戛斯昔日曾受尽吐蕃凌辱,今我大唐远征吐蕃,黠戛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复昔日之仇,更可借机交好大唐,裴罗可汗可不傻!
“哈哈哈哈......”李浈不由放声大笑。
不料李浈倒是微微一笑,向卢弘宣的方向稍稍探了探身子,低声笑道:“卢使君怕是曲解了,这些战马并非朝廷统统!”
卢弘宣正欲复言,却只见李浈再度摆了摆手,“使君明净与否,你心中天然清楚,这并非我所存眷,实在我想要奉告使君的是,刘弘与我乃是总角之交,而这所谓的镖局也是我之授意!”
卢弘宣脸上骤变,神采冷峻地问道:“佑王可获得陛下首肯?”
李浈轻笑,只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言语当中尽带调侃之意,脸孔之间更显嘲弄之意。
“是二十一万贯!”李浈改正道。
李浈点了点头,抬高了声音说道:“卢使君每年从刘弘那边也能得些好处吧!”
房内,传来卢弘宣长长的一声感喟。
秦椋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三千匹战马,黠戛斯就甘心三十贯一匹的代价卖给我们?怕是连豢养本钱都不敷呢!”
“佑王所托,老夫定当经心极力办好!”卢弘宣的语气有些哀思,但此中更多的是惊骇和无法。
待李浈拜别好久,卢弘宣六神无主地坐回原位,目光不自发地转移到了那方凤足砚台之上。
卢弘宣没有作答,只是悄悄地望着李浈。
李浈脸上毫无愠色,只是抬手拿起案上随便堆放的一副篆体小字打量了一会,而后问道:“使君可知这三千匹战马需求多少贯钱?”
“卢使君莫怕,本日之言待我出了这房门便忘了,但愿使君也一样!”
卢弘宣怔怔地看着李浈,心中生出一丝不祥之兆,谨慎翼翼地问道:“三千匹战马非朝廷统统,难不成是佑王统统?”
就当卢弘宣倍感莫名其妙之时,李浈止住笑意开口问道:“敢问卢使君可知镖局?”
卢弘宣当即回道:“天然晓得,镖局乃是一名为刘弘之人所创,最后仅在河朔三镇之间替人来往运送财贿,短短一年多的时候,其已遍及京畿道、河南道、河东道,乃至陇右道都有其踪迹,诸道客商富商为保财贿全面多拜托其镖局运送,传闻这刘弘每年所得财帛不下百万贯!”
言罢,李浈看了卢弘宣一眼,“现在,卢使君该晓得我能不能拿得出这二十一万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