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张先生补齐了铜钱,杨凤楼带着他回到了堆栈,张先生一看赵家班全部都在,更是惭愧非常,一个劲地叨念着“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
杨凤楼一愣,问道:“张先生,您还和节度使大人,有旧?”
那桩旧闻他也传闻过,仿佛是生在江南道,一个“罢了”还真欺诈了驿站三千贯赋税,但是,那件事是生在七八十年前,当时候的驿站,和现在的驿站,美满是两码事!
不过,杨凤楼却微微一笑,一句话,就让张先生寂然承诺了。
“嘿,这位小哥,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位张老哥,本籍赵州,乃是如假包换的贡生,只不过考场不太快意,这才想起罢考归田,你可不要信口胡说……看看,纸符之上,是不是节度使大人的印信?如许吧,这二百文你拿着,就当支应他炊事的用度了……”
“张先生,您如何到了这里?”
张先生又是一声长叹。
“呵呵……张先生,别来无恙啊,您还没奉告我呢,这是如何回事啊?”
杨凤楼看着张先生,一阵无语。
“说说吧,如何到了这里?”
对着一个官员,玩这套,能捞到甚么好处?
驿长就愣了,甚么叫“罢了”?
驿卒嘴一撇,“还差三百。”
杨凤楼听完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却被杨凤楼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微微一怔,把“大人”二字吞了归去,张先生顺口改道:“……兄弟,杨大兄弟,我可找到你了……”
“你想活,还是想死?”
细心一看,杨凤楼乐了,此人还真熟谙,恰是张大善人府上那位账房张先生。
杨凤楼也不避讳,直接上前,把他搀了起来。
这恰是杨凤楼第二次见到张先生说过的话,当时他正用刀子架住了张先生的脖子,前面另有两句,“想死,就放你走,想活,就得听话。”
杨凤楼把他领进屋子,问道。
驿长一点也没惯着他,直接就给轰出来了,还让他把“饮食”所用财贿补上,要不然的话,就让他在驿站劳作补偿。
本来,张先生从赵州前去长安插手科举,路过河中府的时候,因同业之人的干系,确切拜访过河中节度使,也真的从节度使的手上获得了纸符,能够免费在河中范围内利用大唐驿站体系。
张先生面露难堪,啜诺着还没开口,中间的驿卒倒是说话了。
久而久之,驿站越来越破败,那些富户倒是一个个混得家道更加殷实。
“放心,不会虐待你的……对了,那五百文,从你的月钱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