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闷响,曹丕忽觉头顶一沉,晓得又是曹昂的大掌按了上来,听着他逐字逐句说道:“在阿兄面前,另有甚么不好承认的?我但是早就发明了,这有甚么难为情的。再过两年,去父亲那边提,他定欣然应允。”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那一对柔荑,那拈着多汁果肉的葱葱玉指,轻柔反转,令人怦然心动的景象又闪现面前了。
果不其然,她上前与曹丕问过好后,就道:“夫人说,女君如果情愿去下月的打猎,现在筹办筹办便是,到时与至公子同去就好。”
每次与丁夫人的谈判,都以多说无益的成果告终。他满怀着苦衷踱出门,一起踱到了马厩旁,见着曹丕正挽着袖子,给他的乌驹沐浴。
他如本年长了,天然不会在乎这个,但这对于丁夫人的职位倒是个……威胁。
“不想去。”丁夫人闲闲道。
他不像曹昂,深受曹操的希冀与正视;不像曹彰和曹植,备受曹操的疼宠和爱好。
任昭容没想到曹丕会插嘴,她回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神采淡淡,似是不感觉本身有甚么不当。
“就像你说的,此次打猎有卞氏跟着了,我还去做甚么?”丁夫人盘算主张,又是一句话将曹昂堵了归去:“你别忘了照顾昭容便好。”
两相沉默。
曹操平时勤于交战与朝政,本就没甚么闲暇与家人同乐,与丁夫人相处的时候更是少得不幸,可贵有这么一次打猎,丁夫人又扬言不去,也不知方才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把曹操气走了。
曹操的几个女儿,属曹卉最为年长又颇受宠嬖,除了她,都是更小的女孩子了,不成能跟去打猎。如果丁夫人也不去,那么……
“是……”曹昂苦苦地应下,仍旧不断念道:“实在,母亲您还是在乎的吧?”他意指丁夫人最后一句话,恨不得几次回味,直到品出一点酸味来。
“见过昭容了?”曹昂不由将曹丕嘴边似有若无的笑意瞄了又瞄,将少年的心机看得一清二楚。
“儿晓得的。”曹昂的语气也和缓了几分,不似刚才狠恶。他道:“现在卞氏已经生了四个弟弟,个个都有过人之处,特别是四弟植……父敬爱好他的程度,您也该有所耳闻。母凭子贵,父亲若真的……您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曹丕闻言不觉有他,亦凝眉思考,是以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惊奇。
实在他一早就晓得,丁夫人不会跟去。且非论她与曹操极分歧拍这一点,就凭他的生母卞夫人会跟去……丁夫人也不会去凑这个热烈的。
曹丕默不出声地看了任昭容一眼,仿佛就等她发话了。
他悄悄一抬眼,瞥见曹昂笑得含混极了。
曹昂沉默了半晌,深知若不是为了本身,丁夫人也不会哑忍多年。现在他就要成年了,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就帮不上甚么忙了。
曹丕顾虑着卞夫人的事,曹昂也正为此而忧愁。
“母亲不是怪你。”丁夫人长叹一声,才顺过气来。她悔怨刚才嘴快,怕曹昂觉得他拖累了本身。
“那我就要被休离了,是吗?”丁夫人抬眼,嘴角噙着一丝嘲笑,还道:“我本觉得这一天早在你生下来之前就该到临了……”
“不费事。”曹丕眼也不眨,神情稳定,回得理所当然。
曹昂还觉得他拘束,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另有此次打猎呢,阿丕能够教昭容骑马、比剑,都好。”
再者……曹操不喜丁夫人,众所周知,而任昭容又是丁夫人胞妹的女儿。如此一来,任昭容的身份,只会令曹操更加不喜罢。
曹昂:“……”
她又低头拿起一颗葡萄,悄悄地剥着皮,蹙眉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