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也已模糊嗅出,丁夫人成心亲身为选定任昭容婚配的人选。肥水不流外人田,说不定任昭容就被许给曹操家的某位公子,亲上加亲了。
任昭容看着镜中重新打扮过的本身,脚步有些迟疑。
这一起上,姜氏老是忍不住几次看着任昭容,见她一双桃花目似笑非笑,心中百感交集。
“昭容如何瘦了这么多?”丁夫人与她分开,蛾眉微蹙。
幸亏恰是因为如此,当丁夫人提出要由她来扶养任昭容时,任氏一口一个承诺。谁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是别人,恰是曹操呢?
曹操的府邸并不豪华,也不是新宅,有两处二层高的楼舍,却如何看也衬不起朝中三公的头衔,唯有天井中的草木是经心修剪过的。这本是一处浅显的府邸,却因为住在这里一群不凡的人而令人忽视了它的朴素。
丁夫人身上缭绕着淡淡的芳香,任昭容被这一股暖意包抄着,心中柔嫩,又浅笑着唤了一声:“姨母。”
有了丁夫人的唆使,姜氏轻车熟路领着任昭容绕了两个天井,才到了她在司空府上的寓所。姜氏说,曹操的后代们也住在四周。
“姜姨,如何是您亲身来?是不是昭容让您久等了?”任昭容提着裙裾下了车,她才出孝不久,身上的衣裙色彩也是偏素。冷风将她垂下的青丝与素缥色的衣袖吹到了一边,让姜氏看着有些恍忽。
丁氏姊妹都生得一双桃花目,分歧的是丁夫人目中含着冰棱,不显柔情,反倒凌厉;任昭容的母亲才是有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明眸含烟,让人看了便生垂怜之心。希奇的是,任昭容没随了她的亲母,反倒与丁夫人非常相像。
任昭容晓得本身走错了,微微一欠身,正要带上门拜别,却在手重新搭上门框时,被那少年唤住。
姜氏身后另有小侍帮着办理行李,二人尽管一起向丁夫人的天井中行去。
本日她从任家出来,大抵就不会再归去了。
丁夫人的婢女姜氏一早就等在门前恭迎。姜氏自丁夫人出阁前就跟在她身边,现在也有三四十的年纪。任昭容小时候见过她几次,从当时起便称她为“姜姨”。
“阿母出嫁前,曾去曹家看望了你姨母一次,没想到他们当真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丁氏回想起当时的景象,哭笑不得。
任昭容弯唇笑了笑,话虽这么说,她与姜氏久别相逢,一点也不觉陌生。任她牵着走进了司空府里,竟和她小时候第一次来的风景一模一样。
相逢之余,姜氏想起丁夫人在曹家的处境,不免忧心忡忡。她想,多数是因为任昭容自幼孤苦无依,才生得早慧,养出了别家女君没有的性子。
彼时丁氏说这话时,端倪间都染着淡淡的忧愁。
她才十几岁就闪现出安闲有度,棱角清楚的的模样,这一点也是和丁夫人当年如出一辙,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至于丁夫人与曹操直接伉俪不睦之类的流言,他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