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望,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不知曹丕来了多久。一想到他能够无事可做,又单独睡在房中,任昭容不自发地放轻了脚步,在来到房门前时一停。
芙华仍低头跪在地上。
“他经常住到隔壁去吧,”丁夫人抿了口水,不急不缓地列举起曹丕的“罪行”:“先前把卉儿送来,就躲到隔壁去,卉儿那孩子藏不住苦衷,来回拆台,真当我看不出?另有你,才过晌午就心急火燎地出了门,这还不较着么?”
她见任昭容点头,又弥补道:“他名为华歆,是豫章郡的太守。学问赅博,很有远见,曾是我们丁氏的弟子。你见了他,定会开阔眼界。”
任昭容脸上一热,道:“没故意急火燎,若真是心急火燎……就不消过了晌午才去了。”
他的眼神有些迷蒙,仿佛困极了似的,任昭容还没来得及应他,就发觉一双大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腰间摸索,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的外套脱了下来。
内心的甜意刹时凝固。任昭容微微有些不测丁夫人的态度,但念及即将面对的分离……她道:“不然您要我留下来,被曹公带在身边,成为管束您的东西吗?”
任昭容不自知地翘着嘴角,在内心冷静地为丁夫人弥补了一句。
“强词夺理,”丁夫人无法地看着她笑笑,又道:“另有郭嘉的那位公子,和他的确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丕儿倒是请了个好智囊。”
任昭容滑头地笑着,但这个打趣并没有打动丁夫人,反而使得她更无法地看着她。
门从内里被缓缓地翻开,她觉得是曹丕闻声而出,却未曾想到瞥见一个妙龄少女,穿戴浅粉色的衣裙,端倪清丽。少女手上端着一只面盆,忽地与任昭容打了个照面,她微微睁大眼睛,非常惊奇。
丁夫人沉吟半晌,道:“快则半月以内,慢则一月,到时正礼会送我们出城,然后直直南下,到扬州豫章郡,那边有我的旧识。”
丁夫人也发觉她本日格外活泼,疑道:“昭容,你二人恐怕得分离好久,当真要随我去江东?”
额上排泄一层薄汗,任昭容润了润唇,看向枕边闭目憩息的少年,他的额头伸展着,嘴角翘翘的。
曹丕闻声撑起家子,瞳人乌黑如墨。他哑声道:“小时候,我是生得强大了些,阿兄还调侃我’和昭容一样瘦’。”
门被严严实实地关上以后,任昭容才道:“你就让她跪在内里?”
然后他又极其安稳地枕到了她的颈边,悄悄地嗅着她的体香。
“是她本身要跪的,”曹丕神采比她还差,硬邦邦地说道:“何况,她会起来的。”
许是因为得知任昭容就要走了,没几日,隔壁的门上又系好了铃铛,悄悄地缀在轻风中,恭候她的光临。
曹丕没应,而是直接脱手将她横打抱起,三两步跨到了床前,将她塞了出来。
然,曹丕仍不放手,他重新俯下身,逐字逐句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就要走了,我总得讨要些甚么,不能让你走得不明不白的。”
任昭容仍热得透不过气来,她微微喘气着,讶异道:“你……你的身形怎会和我一样?”
“谁让你拦她的?”曹丕蹙眉看了芙华一眼,见她立即怯怯地抱着盆子跪了下来,也不再刁难,直接将站在门外的任昭容牵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他还想说些别的甚么,可又怕吓着了她,不敢再诉说他幼年时萌发的旖旎遐想。
任昭容回到家中时,丁夫人在跟一其中年人议论着如何将这座宅舍让渡。不久,丁夫人就与那人谈妥,且将人送了出去。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想晓得,又怕他说出本身不想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