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这事本应是由丁夫人筹办的,只是她向来不爱为曹操的面子工程操心吃力,刚回邺城的曹卉倒是无事,将这项任务揽了下来。不过她克日也有些兴趣缺缺,过来郭照这边逗曹征的时候多了很多。某日经郭照一问才知,已贵为皇后的曹节也要来铜雀园给曹操过寿,应是那日最为高贵的客人了。
世人齐齐转头,只见曹卉穿戴一身蔷薇木色的裙裾逶迤而来,虽是梳着妇人髻,却还是如同少女一样清丽动听,发间的金步摇坠着长长的流苏,于夜色中时隐时现。
“罢了,我他日再与他谈谈。”陈群摇点头,只能先行告别。郭照也不敢将但愿依托于他身上,毕竟郭奕那率性的模样,就是他亲父再世也管束不住。
曹卉的的确确是去醒酒的,只是赶上靠在亭中独酌的郭奕便是不测了。郭奕见到她微微骇怪,举着酒樽的手也忘了放下。
“有,可我不会娶她。”
这么一提,本将曹操的寿辰这件事暂抛脑后的世人,又一下子被点醒了。铜雀园虽不筹算宴请诸多来宾,但本日游园的几位是定要列席的,如此倒也不算是外人了。
经孔雀大象这么一化解,世人又各归各位,各自谈笑。郭照抿了一口酒,余光捕获到规复文静模样的姜楚,暗道:真是孙权送来的费事,还得用孙权来处理。
不但他有些醉,曹卉也是醉了,她瞥了他一眼,俄然想起甚么,借着酒劲问道:“我传闻是你向阿兄发起,让他劝三弟将大胜鲜卑的军功分给诸将的?”
见姜楚微微一羞赧,樱唇欲启,郭照又张口堵住她的话头,对曹征说道:“我们园中也是有大象的,恰是孙将军命人从江东运过来的,他日让你二伯父带你去看。”
但是在坐支属间,倒是只要曹丕佳耦是比她年长的,其他人纵使比曹卉虚长几岁,也因她是曹操长女的身份尊称一声。曹丕令人给她设了座,淡笑道:“念在你这几日为父亲筹办寿席,必是劳累,便放你歇息了,这还是为兄的错?”
“是奕的错误,方才有些醉了,还请夫人恕罪。”郭奕一揖,也不知说些甚么好了。
郭照猜想定是曹征这个猎奇宝宝又在问东问西了,而那姜楚看上去也是个极喜好小孩子的,暖和而耐烦,直到她余光瞥见郭照返来,才暴露些忐忑的神情,敛了敛裙裾欠身恭敬道:“阿楚见小公子非常聪慧敬爱,便忍不住陪小公子打趣了一会儿,还请郭夫人宽恕。”
“女君?”曹卉挑了挑眉,有些不悦:“郭文学是不知我已于建安十六年嫁与夏侯家了么?”
只是曹征这会儿坐到了姜楚的身边,不知姜楚与他讲了甚么趣事,使得他灵巧地听着。不但如此,甄氏也侧首看着他,姣好的面庞淑雅而沉寂,不知在思忖何事。
待百灵得了叮咛走后不久,郭照细心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干脆将曹征暂拜托给孙玪,离席循着曹卉的方向寻去。
“长文先生怎在此?”郭照笑着打了号召,见他虽未着官服,装束却也非常正式,规端方矩的裾衣里外三层,纵使是夜晚,如许的打扮在夏季也有些闷热了。何况,他鲜少呈现在后园中,特别是在夜里。这么一见确切有些惊奇了。
“这个……”陈群有些咬牙切齿,身为长辈的他确切也有些束手无策:“不像话啊!”
她此次是单独回的邺城,与夏侯楙结婚数年,两人之间一向不温不火。她还与郭照倾诉过,少年时抱负中的甜美未能践约而至,现在就算想做到伉俪两人琴瑟和鸣,也有诸多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