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内附,除了获得虚衔以外,并没有真正的实职,朝廷只是将平岛等一些小岛赐给王直和他的部下驻扎,王直的舰队不会获得俸禄和补给,他们获得赋税的路子是节制和把持了北方的海上贸易,他们在海上收捐,实在就是征税,别的从北方贩子手中收取铁器和瓷器,当然另有棉布,生丝等遭到海上欢迎的大魏特产,派船贸易,获得利润。
天子闻言一震,究竟一定如韩钟所言,但天子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若真的北伐倒霉,百官倒是能够将此事推到天子的头上,将得胜之责,全见怪于天子!
到最后是围堵他的人被迫跳海,此事鼓吹开来以后卢四海便是真的名扬四海,成为闻名的海盗头子之一。
张广恩心中一片冰冷,他和韩钟同事多年,此时当然明白,韩钟已经下定决计,不会更易。
两人俱是各有权势,各有支撑者,固然两个头子标私交不坏,但叫他们主动让步,向另一人臣服也是绝无能够之事。
相较官方的平平,朝堂上就是一片欢娱了。
韩钟的权势得以加强,弱势宰相的形象被窜改了很多,这是韩钟最大的收成。
王直道:“这甚么中山王,另有格外的讲究?”
看着最新的邸抄,王直点头直笑,说道:“本来给小朋友道贺,看来这道贺的信还是要追返来,得打个扣头。”
这也算一种洗白过往的体例,所费不小,但对王直来讲,相称合算,就算是对邓文俊另有卢四海他们,也是极好的手腕。
“东南交给徐子先,实在是功德。”韩钟犹自对张广恩道:“此子宗室近支,靠的住,信的过,且有逆天赋气,坐镇东南,舍他其谁?”
齐王故去,赵王把握了更强的力量,此番海盗犯禁,表示倒是委实不佳。
张广恩面色一变,说道:“韩相,军秘密务瞬息万变,不成遥制啊。”
“大帅一心为朝廷,天子岂能不知,不是也在装傻,惊骇人家说朝廷用海盗之力。”右边的润州刺史,金吾卫大将军卢四海道:“为了一点浮名,对我们就视若不见,要不是大帅想着曾经骚扰过明州和泉州,多有劫夺,有伤天和,另有漳州之事,固然我们只是在核心助阵,但漳州杀人太多……大帅就是吃了这性子的亏,一心想弥补,实在你看康天祈,刘旦,蒲行风他们,一个个不是活的挺津润?”
韩钟见状微微一笑,而其他众臣面色不一,有迷惑,有惶恐,亦有淡然。
“老相国勿需过虑,”韩钟按了动手,说道:“打断官家在福建路的布局,对宗室,对朝政大局都是大好局面,纵官家有所不满,吾辈莫非真的为了功名繁华而惜身不前吗?”
邓文俊,明州人,见多识广,行事果断睿智,为人仁厚,在海盗圈子里很受敬爱。政治观点也大抵和王直不异,也是同意内附招安。
盗,贼,匪,对北方的人们来讲都算不得一回事儿。
世人对天子的畏敬,一点一滴的消磨光了,特别是北伐战事,为了天子的意志仓促而行,海盗们帮着运送物质的这段时候,所见实在是太多了,对天子的不满也是与日俱增。
天子心中燃起熊熊肝火,韩钟这是在借题阐扬,用心为之,而群臣心机各别,也没有哪一个真正站在天子一边。
大敌当前,国运艰巨,天子和权相之间却还是内争不已,勾心斗角,张广恩和韩钟是盟友,此时现在,却只是感遭到骨子里的冰冷和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