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年前刚呈现山魈时的案宗,密密麻麻记录了有两年,那两年遇害的男童一共有十七人,十七宗案件最后措置的伎俩都非常的类似,先是老县令带着仵作查验尸身,然后以找不到证据为来由草草结案,从没有哪怕一宗案仔细心查探过。
“大人,您醒了吗?”现在,老县令身边的仆人已经站在内里了,宋慈皱了皱眉,爬起来将一叠纸塞进书里,这才翻开了门。
两人一起走回了县衙,途中不时的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多是宋慈在问,老县令在答,而县衙里世人也观赏了献祭的场面,现在对宋慈的态度已然好了很多,一群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宋慈还是是在阿实的帮部下翻窗回了房间,他将沾满泥土的衣服塞到了床底下,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这才躺在床上。
宋慈淡淡的摆摆手:“无妨,本官恰好筹办教宁儿下棋,来早些也好。”
老县令看着宁儿背影,眯着眼道:“宁儿仿佛很喜好大人。”
宋慈嗯了一声,老县令便慢悠悠的走了。
以后,他换了一件色彩略微持重些的官服,在老县令的催促下施施然的出了门。
宋慈话音刚落,雷声突然响起,黑压压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百姓纷繁跪了下来,颤抖着要求山魈的谅解。
宁儿听话的站起来,宋慈叫住宁儿,叮咛道:“宁儿可别忘了我教你的东西哦,明日本官但是要考你的。”
中午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现在的祭奠台四周已经围了一圈的百姓,有些没有占到好位置的,都去了中间的小楼上,探着脑袋观瞧着祭奠台的环境。
宋慈讲完一段,歇息的时候瞥到了老县令阃站在亭外,立即站了起来,对着老县令拱手道:“先生如何不出去?”
肩舆俄然停了,仿佛是撞到了甚么东西,阿实手一挥,几个大汉顿时跟着他冲了出去。他们并没有直奔肩舆,而是抄着刀往肩舆四周砍去。
老县令看着宋慈,仿佛有些不敢信赖宋慈就这般等闲地承诺了。
宋慈抱着死去的秋生,一步一步的往祭奠台上走去,他的神采庄严,仿佛正在做着甚么了不得的大事。
宁儿灵巧的点点头,拿了一颗黑子先走,宋慈边下边教,宁儿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摇点头。他听不懂的处所,宋慈便再讲,直到他听懂为止。
老县令笑眯眯的点着头:“大人说的不错,明日凌晨老朽会将官印完璧归赵。”
而就在此时,城外的巷子上,一顶幽灵般的红肩舆缓缓飞舞,内里坐着一个穿戴大红色嫁衣的鬼怪人影。
宋慈惊奇的接过那一沓陈腐的黄纸,随便的翻了翻,眼中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烈。
百姓们顿时喝彩起来,那神情就如同大歉收普通,宋慈看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他慢悠悠的走下祭奠台,老县令欣喜的看着他道:“大人做的对,现在百姓终究拥戴你了,官印也应当收归去了吧?”
老县令进了亭子,对坐在一边的宁儿道:“宁儿,你先回房,爷爷与大人有闲事要办。”
很久他才摸了摸髯毛道:“既然如此,那老朽立即去安排,大人换回官袍吧,这身衣服太素了。”
仆人笑着道:“小少爷本日醒的早,吵着闹着要来和您玩,小的只能来叨扰,还望大人莫怪。”
方才还雷声阵阵的天空也放了晴,阳光洒在宋慈的身上,虽有些炙热,但却暖洋洋的。
他们的模样很奇特,仿佛是在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缠斗,而阿实则一把翻开了肩舆里的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