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礼?答复我?蓝礼!”
空旷的声音从悠远的天涯边传来,恍惚不清,在那无边无边的暗中当中回荡着,辨认不清楚方位,也辩白不清楚内容,仿佛只是风声的吼怒罢了。
作为楚嘉树,他死过一次;作为保罗-康罗伊――又或者是蓝礼-霍尔,他现在已经辩白不清楚,到底蓝礼是一场梦境,还是保罗是一场梦境,但不管是谁,现在又到告终束的时候了,他要再死一次。
“康罗伊先生?”电话另一端再次呼喊起来,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就是我和保罗-康罗伊先生的说话,我要封闭灌音机了。”
混乱的思路收敛了起来,他再次抬开端来,然后就看到了罗德里格那火急的神情,眼底残留的眼泪倒影着他惨白而绝望的脸庞,“……那刚才这场戏的拍摄还顺利吗?”
这统统都没有实在感,统统又过分实在。虚幻与实际之间的边界实在非常恍惚,现在这一刻和刚才那一刻仿佛没有太多的辨别。但起码他现在是“活着”的,哪怕是幻觉,他也是活着的,他需求一点时候,好好清算一下思路。
多么好笑,多么荒诞,多么悲惨。
呼。天下,再次温馨了。
他瞪大了眼睛,但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却只剩下一片木然,仿佛一点点颠簸都没有了。一滴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可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就在氛围当中蒸发了洁净。他就连泪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