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在清算絮晚的遗物,分作两份,一份送回了她在宫外的家中,另一份和几个丫环一起烧了。
看红素端着一碗药又出去了,承熹只觉头皮发麻,捂着脑袋□□一声:“晌午那碗药还在我喉咙口呢,这就又来了。”
她确切……有半月未曾睡过一回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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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更是睡不结壮,一身湿汗黏在中衣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次日又请了老太医来。
先前祖父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当时祖父大人说:“不成与她走得过近,却也不必决计冷淡。”当时他还不明白是何意,现在却仿佛懂了。
江俨忧心忡忡听他说,几个丫环又惊又疑,也不知公主入夜会睡不平稳。只要承熹听着老太医的话,低着头面红耳赤――她就晓得这些太医都是有真本领的,跟会猜心的老妖怪似的,一点乱来不得!
絮晚床下有个木匣,里头有很多本小小的图册,是她生前画的很多发饰图样,已经攒了十几本图册了。仿佛是每天临睡前都要把第二天要给公主梳的发式想好,每天都加进些新意去,连哪样发饰放在哪一个妆盒中都记得清清楚楚。
待慢腾腾写完了药方,老太医又意味深长地叮咛道:“公主如有苦衷,还是寻人说道说道得好,常闷在内心可大不好。”
留下的几具尸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所用的兵器上也没有纹样标记,实在认不出这些人是在为谁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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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悬丝诊脉,捋着白胡子一副痛心的神采,“公主先前不是养好了身材吗?上月老朽来请脉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如何这又变差了?内虚外热,劳心伤神,公主是有忧思?夜晚不得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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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乱臣贼子!”
絮晚灵牌上的题字“何絮娘之位”,几个字是承熹亲手所写,她本名中有个“絮”字。这题字本是该由她的爹娘来,承熹却不感觉她爹娘会有多至心。幸亏她作为主子,题字也不为过。
“重润!”许清鉴手指着她,气得指尖直颤抖:“当今圣上知人善任,仁厚礼贤,勤政爱民,他有何不好?你与你父王为何就不能循分一些,偏要去往那死路上撞!”
“我……我不揭露你,但也毫不会帮你。”许清鉴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只觉连说话的力量都被抽了去,寂然道:“你所谋之事,我已经与祖父大人说过了。他也不会帮你的,你还是断念吧。”
“这是许相国的原话?”重润未昂首,只飘飘悠悠问了这么一句。
重润在围场养伤的第三日,来了第二批刺客,足足三十之众,比那日的刺客武功更好一些。只是这时留下的侍卫多,刺客被斩杀过半后,那领头人一声吼怒,对方世人便带着伤员撤退了。留守围场的兵卫轻功远不如他们,这才让他们逃了。
许清鉴舒口气坐下,仍有很多不解:“可你初初来京,又会与何人结下深仇大怨?”转眼想到了本身先前与她冷淡的起因,眸中愈发惶恐,声音压到最低问她:“你莫非……还联络了其别人?”
许清鉴一时哑然,神采乌青憋出一句:“你、你……你不成理喻!”当下拂袖而去了。
祖父摆了然要作壁上观,待时势更了然几分后再做筹算。
红素心中一酸,从速答:“这两日公主经常悲伤,但是因为这个?”
他的苦衷仿佛都写在了脸上,笑便是欢畅,脸红便是羞赧,心机直白不懂坦白,重润哪能看不明白?呵笑了一声,“你且看着,不出两年,我父王定能大展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