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公主神采清冷,还没喘匀气就从速回道:“回公主,府里动静太大,小少爷一向闹着要见您,主子实在是拦不住了呀!”
侧着耳朵听了一刻钟,只能听着好多人吵吵嚷嚷的,详细说的是甚么却听不清,老夫人实在静不下心来,干脆筹算穿衣起家去看看环境。
——如果那孩子命硬,偏生没事,那她……要不要推一把?
徐肃用词不当,“存亡不明”的方筠瑶顿时噤了声,纠结着“存亡不明的本身到底应当持续叫喊还是应当装死”这个沉重的题目,纠结了一会还是持续“哎呦哎呦”了——本日装了这么一出,好歹得把戏圆归去,不然露馅了可如何是好?
“驸马可莫要胡涂!”纪嬷嬷忍不住喝道。主子家的事本来没她插口的余地,可她实在是看不下公主受这般委曲。
容婉玗抬眼制住了纪嬷嬷未说完的话,扬声道:“既然驸马已经想清楚了,那此事就不消再议了。只不过驸马不消操心请旨了,和离也是不消。”
赵太医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神采,语气倒是端得端庄,“脉相倒是平和,许是这天儿凉,身子有些不利落?”
不过转眼他又是大怒——他刚才将近跌倒的时候,公主竟然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徐肃不成置信地看着容婉玗,像看一个陌生人,内心充满了震惊与仇恨。
——如果这一跤就摔没了,恰好也免得闹心;
容婉玗在屋内站了一会儿,听着院子里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远,葱白玉指扣到手心生疼,好一会儿才压下心头的气怒,渐渐地牵出一个温婉的笑。
她微微一笑,整张脸绽放的光彩无人敢直视:“本宫堂堂大兴嫡公主,写个休书总还是成的。”
这是在做甚么?
徐肃怔了一怔,只见公主牵唇一笑,脸上笑意精美,语气温暖一字一顿缓缓说道:“歪曲皇嗣,罪大当诛!”
食医和带下医,学这两类的大夫在太病院真是少得不幸:食医还偶尔有那么几个聪慧的女医能帮着打个动手;可这带下医确切常被太病院里的同业鄙夷。
“毒妇”容婉玗深吸一口气,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骂词。她多年好涵养,满都城里头谁不夸她一句品性端淑?现在竟然要为这两个混账破功了?
两位太医脸一下子拉得老长——他们两位自认当不起这妙手回春的名头,不过这国医圣手的名誉确切真的有。毕竟两人一个是专为体弱病人和孕期妇人保养身子的食医,一个是专看妇科和带下病的疾医。
容婉玗喝了两壶茶,又换了一身常服,打了好几个哈欠,托着腮帮子走神,想着这休书要如何写。
老夫人正想发作,赵姑姑就出去回话,面带焦炙地说听闻公主放纵主子,把那狐媚子推得摔了一跤,那女人肚子的孩子怕是不好了。现在肃儿已经把人抱进了偏院。
她声音沙哑,神采惊惧,很有种要不可了的感受。手上使的力太大,把徐肃都抓得生疼。徐肃一把抱起方筠瑶就朝老夫人的院子那边冲,口中的怒喝吓傻了一世人:“都是死人吗?傻站着做甚么?快叫杜太医赵太医过来啊!!!”
到了亥时,全部院子里还是吵吵嚷嚷一团,方筠瑶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地叫喊了两个时候,她的两岁女儿也跟着哭嚎,奶嬷嬷如何哄都没有效。两位太医和几个医女都守在一旁。
小魏公公跟在前面,哼哧哼哧跑得大汗淋漓,隔着老远就苦着个老脸哭诉:“哎哟我的小主子,您等等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