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雪团都像开了灵智普通,仿佛冥冥当中有甚么引着它往公主地点的方向走。在城中的时候爬墙上树,直往犄角旮旯钻,追在前面的江俨和一众暗卫头昏脑涨。
他轻功精美,身后保卫追他不上,闪着冷冽寒光的暗器却已追至面前。
江俨平生统统的机灵都用到了此处,把背上的司易指给他们看,满脸惶急讨情道:“俺是从桐乡来的,俺爹今早上不知咋的俄然犯了病,得进城寻个大夫,求官爷给俺行个便利。”
恰好雪团被公主养娇了,吃得非常胖,跑不到两刻钟就跑不动了,跳回江俨身上瘫倒在他怀里。中间的黑猫凑上前舔舔它鼻尖,两人缩在江俨怀里打盹。
江俨也没换衣裳,仍旧是那一身粗布衣裳,在堆栈的后厨里买了几棵菜和两个菜筐,拿一根扁担挑了,戴着个兜帽假装是个卖菜的农夫。
司易听了这话,憋笑憋得直抽抽,堂堂古玩江家的二公子,竟连这歪魔正道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忙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叠成几叠的纸塞给了江俨,来不及细说,给他指了一个离府墙比来的方向,低声说:“走这边。”
絮晚在王府里住了两月,听到动静就明白是保卫赶来了,丢开手中铜盆,蹲下身子探了探倒在地上那男人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守城军对视一眼,锋利的矛尖对准了江俨的脖颈,厉声喝止:“站住!干甚么的!衣冠不整不得入城!”
他坐下的马是神驹里飞沙,太子临回京前把本身的里飞沙也留了下来,上头坐着司易。旁的暗卫座下的马虽也是千里神骏,却没有这么好的体力,不能没日没夜的跑,早被江俨甩在背面了。
江俨及部下暗卫已经追到了麻城,虽没有找到公主先前住过的那家堆栈,却也追了大半路了。
衣冠不整的不得入内,身带兵器的不得入内,身材太魁伟的不得入内,贼眉鼠眼的不得入内,男人四人以上同业的不得入内,镖队商队不得入内……
夜色四合,江俨伏在一棵枝叶富强的古树上,这已经是他探过的第三个院子。裕亲王府的客院统共有八个,东西各四个,他筹算彻夜全摸一遍。
他还闭着眼睛有气有力地絮干脆叨:“我平生不能出都城,你偏不信!你瞧瞧,我这头回出都城就没了半条命去!”
旁的他也没空细想,正要去西面最后的一处院子,却忽的听那男人扬声喊:“絮晚!”
半夜睡得正香,司易俄然一骨碌翻身坐起,披上外衫,闭着眼睛出了门。
江俨没工夫让他歇,一把将他提溜起来,脑袋朝下,以倒插葱的模样背着他进了城。
院内行过的保卫听到了动静,厉声问:“甚么人!”十几个保卫闻声而动,朝江俨的方向飞掠而来,夜色中仿佛身形轻灵的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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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算不出?”江俨皱眉。
江俨已经返来了,公然一身是伤,司易进门的时候他正在低着头拔肩膀上的暗器。那暗器约莫长两寸,深深扎进他肩头,只留一个尾巴在外头,光是瞧着便感觉疼。
听到身后似有一阵风声,那白衣男人转头略略扫了一眼,却蓦地瞪大了眼,惊诧道:“你……”
司易眼角直抽,踢了鞋子上了床,嘶拉合上了床帐,在里头怒骂道:“格老子的,都是糙老爷们谁乐意看你!你就在这儿洗,我如果看你一眼我自戳双目!”
司易捂着眼睛哀嚎一声:“你做甚么?”忙掀起眼皮,打喷嚏流眼泪。
与他了解多年,江俨晓得司易的师父是个瞎子妙算,司易最特长的也不是测八字和符箓,而是盲算。
主屋有人排闼而出,江俨心中一紧,转眼又绝望了。排闼而出的是个白衣男人,虽是灰头土脸的,却在院子里四周漫步,抻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