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踌躇斯须,此事也没甚么好瞒她的,便说:“救的是公主。”
这场景莫名感觉熟谙,江俨心觉不妙,偷偷翻了一两页,见里头画着的十几个男人都写了然身份背景学问官位,各个都是青年才俊,光看那图样就知边幅上佳。
淑妃养了两只小猫儿,性子都娇得很,时不时被猫儿挠一爪子,太医给开的这药膏养肤生肌,结果极佳,被猫挠了拿来用实在可惜,用来治外伤再好不过。
把那瓷瓶谨慎收好,那男人忽的想起了甚么,从袖兜里摸出一个用绢帕细心裹着的小瓷人来。那瓷人一掌来长,实在丑得要命,身子两边不对称,脑袋另有些歪,脸上的釉彩也染晕了,只能勉强看出眉眼,即便是愿意也不能说它都雅。
而江俨这两日远比她更忧?,因为前两日公主的桌案上,俄然多出了一摞男人小像。
他颈侧竟有一条深深的伤痕,从肩头延至颈侧,那么长一道伤痕方才收了口儿,触目惊心。
江家往上倒十代满是贩子,唯独他爹是个六品官,还是为了江俨考武举不被说闲话,从而费钱捐出来的官。江家向来本分得很,这商和官从不能混为一谈,向来亦官亦商的都没个好了局。
书房常日都是公主的四个大丫环清算的,这图册子定是她们放出去的。万幸这两日公主有苦衷,未曾进过书房一步,定是没看过这些的。
淑妃轻哼一声:“我都多大人了,还拿这些小孩子玩意乱来我……”
江俨向来都明白,若不是他绞尽脑汁地靠近,他们两人这辈子只会有那一次交集,就是初遇的那一回。
淑妃一噎,又在他后背捶了两下,安稳了下来,想了想又问:“你为了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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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的好几天承熹都没睡个好觉,每天满心满脑都是淑妃的事,比本身做了好事还心虚。一时又不知该不该去警示她两句,又猎奇淑妃到底支出了甚么代价,才气让承昭承诺为她保守奥妙。
已经二十九又过三个月的江俨手一颤抖,扯破了一张,赶紧藏在怀中泯没了罪证。又思忖斯须,把那一摞图模样都塞在怀中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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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已至中年,一双满目流彩的桃花眼仍留得几分年青时的□□。二十年前“公子世无双”的佳誉自是不虚,现在举手投足间雅人深致,更是自成风骚。笑起来的时候,连眼角的藐小纹路都再不能更诱人,即便是年方及笄的小女人见了,都不敢瞧个细心。
“五品通政司参议,齐宜,宗人府丞次子。年廿四,性温文,喜书画。”
见她真的活力了,那男人忙闭上嘴,再不敢说话了,只好乖乖偏过了头任她去瞧那伤口。
……
先前的徐肃再不济,临时也算得上世家出身,老祖宗更是封疆大吏建国功臣。
“又说甚么胡话?”淑妃眼角微涩,眨眨眼把眼泪忍了归去,愈发难过了。被这么一道高高的宫墙挡着,甚么都是期望,特别她还是如许的身份……
念及此处,江俨稍稍放下了心。
这才一息的工夫,淑妃的眼里已经蕴了泪,他赶紧安抚道:“那日为救人受了些伤,无妨的,再养十来日也就好了。”
“这都快立夏了,你如何还穿这么高的领子?我瞧着都闷得慌。”淑妃伸手想理好他的衣领,忽的愣住了,怔怔问:“你这是……如何了?”
贰心疼,却也非常欣喜,闷声笑:“我不是不来见你。”围场那日他受了重伤,将将养好这便从密道入宫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