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常日都是公主的四个大丫环清算的,这图册子定是她们放出去的。万幸这两日公主有苦衷,未曾进过书房一步,定是没看过这些的。
那男人神采一僵,佯装活力的模样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没知己的,这是我花了好几日工夫亲手做的。”碍于面子,他没说他连续做了十几个都丑得拿不脱手,这是独一一个成了型的。
念及此处,江俨稍稍放下了心。
淑妃养了两只小猫儿,性子都娇得很,时不时被猫儿挠一爪子,太医给开的这药膏养肤生肌,结果极佳,被猫挠了拿来用实在可惜,用来治外伤再好不过。
淑妃一噎,又在他后背捶了两下,安稳了下来,想了想又问:“你为了救谁?”
见淑妃仍不肯放心,这男人只好编了个借口,说了些甜话哄她。他比淑妃大个几岁,已是不惑之年,说的话却这么酸,如果外人听了指不定得抖掉多少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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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明知淑妃这般身份,只为贪那一时半刻的欢愉,却不顾及淑妃的名声。这宫里头到处都是眼睛,又哪有能瞒得滴水不漏的事?两人来往这么多年,淑妃身边的丫环如何能够不晓得?如果哪个说漏了嘴,这不是把淑妃死路上推?
回了偏殿关上房门,把那图册仔细细看过了,更是愁肠百结。怕是陛下和娘娘又在动手为公主选驸马了,先头徐肃是武人,混账痴顽还缺脑筋。公主上回没嫁好,这回陛下和娘娘挑的都是清一水的文官,各个都是学富五车的才俊。
“又说甚么胡话?”淑妃眼角微涩,眨眨眼把眼泪忍了归去,愈发难过了。被这么一道高高的宫墙挡着,甚么都是期望,特别她还是如许的身份……
可这话也只能想想,百姓出身是不管如何也配不上公主,驸马的位子不是他能肖想,也不是仅凭一句两情相悦能抵得过的。
那男人赶紧把衣领拉高遮住颈旁的伤痕,这伤位置不对,他本日都没敢缠绷带,就怕被她看到了惹她难过,谁知还是没瞒住。
这般想想,当下又含了一泡眼泪。
公主和别人赋诗作画琴瑟和鸣的场景在脑海里闲逛了一圈,江俨面无神采地把那本图册攥成了齑粉。内心却酸楚得短长,直想抹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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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豪情本就是无法事,如果等闲能忘,她如何会喜好江俨这么多年?念及此处,对他二人又是怜悯怜悯。
本日正巧是三月月末,江俨与公主告了假,。。
江俨挨个翻了一遍,眉头拧成一团,都是簪缨世家出来的,知书达理怕是比徐肃强个百倍不止,年纪也都只比公主大一两岁,恰是合适。
两人抱在一起寂静很久,那男人长长叹出一口气,五指□□她顺直的乌发间悄悄摩挲两下,深叹道:“真想一辈子这么抱着你。”
“叫我看看!”淑妃又把那衣领扯下来,那男人微浅笑着避开她的手,无法道:“这么丑一道伤有甚么好瞧的?我这么都雅一张脸你放着不看,看它何为?又不是甚么重伤。”
男人接过来瞧了两眼,“这是何物?”
……
那男人哭笑不得,他这把年龄了还没娶妻,常常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入宫,还不是为了她?便是偶尔有闲下来的工夫,也满心想的都是下回见她该拿甚么别致玩意讨她欢乐,哪有工夫去寻甚么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