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狗的!”重润摸摸脸上的齿痕,挑眉笑说:“为何不准叫?‘三儿’不好听?”
表情好的时候喝酒,表情不好的时候策马射猎的行事荒唐的女人。
随兵前来剿匪的是京兆尹部下的得力干将赵参军,远远瞧见郡主,他忙翻身上马迎上前来,拱手朗声笑道:“多谢郡主脱手互助,郡主此番立下大功,待微臣禀明圣上,陛下定有重赏。”
许清鉴蹙眉:“小时候听我娘这么喊就感觉古怪,好不轻易才让她改了口,你又学会了。哪有你这么喊自家夫君的?”
闯儿扭转头来,咧嘴笑得一口白牙:“爹爹你真慢!”
许清鉴哭笑不得,这匪里匪气的事也只要自家媳妇无能得出来。
拆了房顶夜明珠给儿子当弹珠玩的娘。
赵参军听明白了她的意义,这是咬准了本身想升官的脉门啊!忙快步上前小声说:“匪银不能动啊,微臣哪有那胆量?”
这是都城西边的黑风寨,这两年山匪反叛,向过往客商收取过盘费,已是这条路上商定俗成的端方。过往客商常常破点财求个和蔼,故而京兆尹一向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的是,这辈子头二十年没赶上对的人。
赵参军拱了拱手,笑说:“承郡主吉言。”
仅剩的十几个山匪撒丫子往山下逃,时不时被身后一条神出鬼没的长鞭扯归去,他们鬼哭狼嚎的声音顺着山风飘散得极远:“女大王饶命啊!!!”
重润开门见山:“你部下的兵都听你的话,本日就当我没来过。这回剿匪的功绩都算在你头上,我也不必你禀明陛下得甚么犒赏。唯独占一条,这黑风寨里剿到的钱银,你分我三分之一。”
结婚之前,三公子不晓得本身将会变成夫纲不振的典范。
欺负了他的几个小孩心中有些后怕,跟家中长辈交代过,也没人当回事。他们却都忘了重润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带着儿子找上门去拆了人家的大门。她也不打人,也不难堪那孩子,尽管拆大门,哪个敢禁止的就一鞭子挥上去。再加上有个内力深厚的许清鉴保驾护航,找回脸面不在话下。
“咱俩之间随你喊,外人面前还是要喊夫君的。”许清鉴一脸无法:“你每天‘三儿’‘三儿’地喊,前几日新采买进府的仆人都喊我三老爷。”
裕亲王惨死金銮殿以后便被剥了爵,重润的郡主名头却充公回,每年的食邑还是给,大抵是因为承熹公主承了当年旧情,又因为收养了倾慕为养女,两家干系倒没冷淡,偶尔走动一两回。
再比如现在,带着六岁的儿子上山剿匪的娘。
除非没力量,才会甘心鄙人面的媳妇。
他与重润同乘一骑,马屁股背面栓着一个大汉,跟在马背面跌跌撞撞地跑。闯儿低头一瞥,面上笑得更光辉了:“大当家快点跑呀!”
旧事在脑海中缓慢掠过,许清鉴正在走思,却听重润喊他:“三儿,我们再生个闺女如何样?”
……
看着前头骑在高头大顿时的媳妇与儿子,许清鉴一阵心累,扬声喊道:“慢点慢点!”明显是官兵剿匪,她非要来打头阵,就为了凑个热烈。儿子和她一本性子,起了个乳名叫“闯儿”,哪有不来的事理?
许清鉴神采微变,拥着她的力道重了一些,没一会儿叹口气服了软:“随你喊吧。”
许清鉴牵着儿子站在一旁,方才还感觉重润胆量也忒大,此时眼睁睁看着赵参军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虎目含泪写了一张欠条,探头扫了一眼,嘿,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