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又酸又甜,抬手把他额前软软的碎发拨整齐,放柔声音道:“皓儿为甚么想去看太奶奶?”
但是这五年来,徐老夫人对皓儿是真真儿的好。就算皓儿脱了徐家属谱,徐老夫人也是皓儿名正言顺的太奶奶。
她如何会活力?只能把小孩紧紧抱在怀中,心中暗叹——徐肃想要的是方筠瑶那样和顺体贴、经心依靠他的女人,老夫人想要的是晨昏定费事必躬亲、统统都能顺着她情意来的孙媳。这些是她不管如何也学不来的。
老夫人嫌她碍眼,叫她去偏屋跪着想清楚。待方筠瑶走了,老夫人又指了两个跟了本身多年的老奴,叮嘱道:“看好她,重视着点分寸,莫要跪得太久,伤了她肚里的孩儿。”
徐老夫人气得要命,怒骂道:“方家是给你吃了还是给你穿了?你瞧瞧你这个德行,怎配做肃儿的身边人?”
江俨心下暗叹,徐家那般窝囊的一家子人如何值得公主这般顾虑?见公主心中不安,只好道:“公主如果想去,现在去追也是来得及的。”
至于满身高低都是心眼的方筠瑶,如果想要欺负皓儿……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容婉玗微怔,看皓儿问得谨慎,心中酸酸涨涨。徐家没有男仆人,皓儿身边又没有机警奸刁的小童相伴,虽打小被她和徐老夫人娇惯,可一贯非常灵巧懂事。
恰好方筠瑶要上赶着去让人作践,大着个肚子住进了方家不说,现在被人清算了就怂返来了!
皓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靠在车窗边沿上,猎奇地问她:“娘亲,你如何也出宫来了?”
而徐府里头只要一个徐老夫人,还能跟徐肃耍个娇,天然比回方家好很多。
容婉玗无动于衷地听着,反而还感觉有点好笑——老夫人前些日子思疑皓儿出身时,如何没这般至心?
便见小孩深深呼了口气,似放下心来。鼓了鼓腮帮子,仿佛小小的内心做了些挣扎,才小声开口道:“实在我晓得驸马和坏阿姨都欺负娘,太奶奶对娘也不好,我都晓得的……以是我不跟她们住在一起,跟娘亲回宫。但是……但是,太奶奶对我好呀,我抱病的时候太奶奶都好焦急……她抱病了,我也想去看她……”
容婉玗勉强扯了个笑,表示他不必担忧。
“小世子!老夫人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半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她就是想看看您啊!”
马车走了还没有半盏茶的工夫,方才转过街角,就被人拦下了。容婉玗风俗了睡午觉,此时正昏昏欲睡,还是皓儿喊醒了她。
徐老夫民气里这感受五味杂陈,虽说她打心眼里不待见这狐媚子,可如何说这狐媚子都一脚踏进自家门了,却被方家的人扇了个大嘴巴子,这不是打自家的脸嘛!
还好她们有点眼色,没有在魏家门口堵人,晓得在这角落里避人耳目,也算是故意了。可不管她们故意还是偶然,她都不想再跟徐家的人有半分牵涉!
她凝眸去看,这两人竟还是熟人——是徐老夫人身边的赵姑姑和另一名老嬷嬷。想起宴上方筠瑶提过老夫人已经病了半月,猜这二人跪在这里堵人也是为了说这事的。
翻开车帘,便见马车前头铛铛正正跪了两人,挡住了她们的来路。
容婉玗眸光一厉,她们明显晓得皓儿是本身的心头肉,竟然说如许的话来戳她的心窝子!赵姑姑虽说夺目,可她向来识汲引,没胆对她如许说话,说这话的另一名老仆。
——心肠软?她心肠软就该死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