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俨呼吸短促了两分,好久才憋出一句“部属想要护着公主。”
江俨整颗心都泛着一股子酸气,连脸上一贯的面无神采都要破功了,恰好他得硬撑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忍得非常艰巨。
手指在她的狐裘披风上悄悄摩挲了下,冰冷细致的触感,他不敢再动了,只那样僵着身子抱着她。极轻极轻,不敢用半分力道。
她下定决计要奉告他、想要嫁给他的时候,晓得了贰心中早已有了敬爱的女人;
江俨垂下眼睑,不知怎的俄然有点脸热,不敢抬眼去看她,却极其当真地低声反复道:“部属想跟在公主身边,做一辈子的主子。”
江俨蓦地一怔,反应变得空前的痴钝,只能僵着身子站着不动。眼里本来微小的火光一点点迸发,可他还是僵着身子不敢行动。
江俨应了声喏,跪在那边不起家,也不说别的话,冷静等着她梳洗。
语气中竟还带着两分莫名欢乐,“长乐宫没有部属的位置,公主身边却有部属的位置。”
“江俨,你走吧。”
——公主竟然会主动抱他?
江俨在她身边呆了多年,很早之前就能从她眼角眉梢的些微神采中看出端倪,这日的公主,天然是极高兴的。
直到徐家家兵带着徐肃战死的动静回京,直到徐肃的“尸体”出殡时,她才再见到他。隔着吵嘴挽联,隔着灵堂上唱丧的歌师,隔着一*来记念又一*分开的来宾,他站在灵堂的那一头看她好久,眼神哀痛又怜悯。
怀中的浅浅呼吸透过薄薄衣衫,那微小的暖意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心中炽热不能言语,暖得他全部身子都要软了。江俨只觉一阵头晕目炫,却情难自禁地伸开双臂,渐渐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一贯走得极慢,江俨跟在她背面一步一停,也不比她慢。
——江俨,你知不晓得,曾经,我想嫁给你的。
江俨揽在她身后的手直颤抖,公主柔嫩的腰线弧度美好,就贴在他掌心,可他不敢用半分力道。公主从不开口说她的难过,现在被他逼着说出口,却只能惹得她更难过。江俨声音晦涩,有力地安抚道:“都畴昔了……”
皓儿写了两盏,魏明忼也写了一盏,还剩一半的莲花灯用不掉了。公主看向江俨,轻声问:“你……可故意愿?”
是她整整五年来,未曾得见的暖和。
江俨重重地点了点头,怕这夜色太暗她看不清,又“恩”了一声。
他从明天早晨公主睡下开端就跪在了这里,红素赶不走他,又怕吵醒公主,只能任他跪了一整晚。
容婉玗怕痒得很,恰好江俨施了两分力道紧紧握在掌中,任她如何挣扎也躲不开。忍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风俗。
“阿谁时候我疯了一样想见你……特别想见你……想跟你说说话,哪怕只是看你一眼都好啊……可你还是不见我。”
公主带着皓儿也应景地写了两盏,写好志愿,弯下身子想把莲花灯放入水,探部下去却够不到水面。这河堤有些高,俯身的时候恐怕一头栽进水里。
回宫这月余来,两人见面多了很多,可江俨老是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公主还是像之前一样和顺的说话,还是像之前一样温婉的笑。
江俨的声音如平常一样清平淡淡的,却有着难以发觉的降落:“公主,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五年前不辞而别地分开,五年后又自作主张地返来?
特别想……嫁给你。
从那今后,只要承昭偶尔来公主府看她的时候,她与承昭说话时候,江俨会隔得远远的守在门外。
魏明忼神采一变,严厉道:“莫要胡说,这是承熹公主,还不快过来拜见!”还谨慎翼翼瞅着公主的神采,怕她听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