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雅风向来都不晓得他在想甚么,只能看着他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像行姑息木普通自厌自弃的模样,半点活力都没有。
成雅风送了公主出去,再进会客堂的门时,便见屋子里一片狼籍,满地碎瓷片,桌上统统杯壶都砸了个洁净。
那被狠狠踹远的丫环好不轻易爬了起来,嘴角已经见了血。眸中错愕之色溢于言表,跪在地上缓慢磕了十几个头,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说一句告饶的话。
听她问话,容璟邰垂着眼皮还是默不出声,盯着地上的砖缝怔怔入迷。
见他又垂下头看不清神采,却像背上驮着一座千钧重的大山,压得他微微弯下了脊背,乃至能看到指尖轻颤。明显八尺男儿端端方正坐在镂雕龙纹太师椅上,却恰好生出一种脆弱茫然之感。
心中默数着时候,算算再对付一会儿就呆够了半个时候,也就该告别了。
她蹲在他身前,双手放上他膝头,仰着头去看他。他放在椅扶上的右手把那扶手攥得死紧,不知又堕入了甚么可骇的回想中去。
——哼,这个皇妹果然如探子回报普通心机深沉。